年前本来不想发文了，但这篇非发不可。
最近有点失眠，前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所以昨晚就睡的很早。
但是刚过十二点就醒了，两眼贼亮。人跟失眠斗争，完全是自找麻烦的事情，所以我就照旧拿起了手机。
各平台，包括那些脑洞清奇，本来有点像孙猴子的平台，现在触目可见的也全是一大串关于冠状病毒的消息。这些消息看了，说不慌是假的，于是我看上一阵，就发了一条图文短消息，到头条、微博、朋友圈，小小调侃了一下。
结果，我凌晨的这个操作不久就有了反应。微信响时，我起初很是惊喜，这谁跟我一样没睡？但是没想到，我看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消息：
这是我认识七八年的一位朋友发来的。她人到中年，丈夫去世，自己独立抚养一儿一女，颇为不易，儿女应该是她所有的希望与支撑吧？昨夜的那种惊恐情状，我完全不难想象。
所以我也很理解她跟她男朋友那种经常性的吵架，闹分手。她是很想改变现状，为自己和孩子有所作为的，而她的男友，则是口不离老子《道德经》，很道系很有意思的一位先生。
前不久，他们曾闹了很大的一次，决裂、分手、放狠话，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这几个月里，朋友常说的一句话是：“坚持，死不了就坚持。”
要这样坚持，这哪是分得开的情感啊？！而她男友其实也一直在找她讲和，并在昨晚给她送来了年货。就这样，朋友还有所犹豫，不料昨晚发生在她儿子身上的这件事，却彻底改变了她。
朋友的女儿已经上了大学，她儿子目前在小学，这小家伙我见过几次，很健康伶俐的一个孩子。但是他昨晚，玩着玩着手机，却突然出了状况。抽搐，吐白沫，接着昏死。
朋友那一刻吓坏了，急忙打电话给120，和她男友，也就是她嘴里的前任。所幸她男友离得很近，二个人急急忙忙把孩子送去医院，赶紧抢救，这才没发生大事。
孩子在抢救下仅仅几分钟就醒过来，恢复了状态，各种检查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可怕的变故，却给朋友带来了一场特殊的生命提醒和感悟。
生命原来这么脆弱，生离死别原来可能在一瞬之间。
钱算什么啊，望子成龙算什么啊！
她忽然发现，在可能转瞬即逝的生命面前，原来有那么多东西无足轻重，又有那么多东西值得珍惜。
于是她就说了这样一些话，都让我担心她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朋友当然也提到了最近的疫情，这场新型肺炎，感叹说太可怕了，它恰好触动了我的一些想法。
我有时候会想，车祸每年会死多少人？各种疾病会死多少人？每年自杀的又有多少？现在的疫情据最近的公布，并不猖獗，为什么人们会这么恐惧？
因为是新型病毒？因为它突如其来？因为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因为它具有传染性？
是的，未知和传染性无疑会带来恐惧，但是会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熬夜造成的疾病、猝死案例，也为数不少，谁也不知道长此以往，自己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会是下一个，这实在是一场更大规模的传染病，可我们为什么对此就没有这么大的恐惧？而且还仍旧在一再催逼自己，催逼他人？
我们难道真的不怕吗？这难道不是因为它与我们的“快乐”和利益相关？因为熬夜和疫病的后面藏着不同的东西？显而易见，很多情况下，人类的共情能力其实远远到达不了某种情境，我们总会以为不幸是别人家的事，我们也总会是那种“饮鸩止渴”、记吃不记打的傻缺。
欲望是撬动世界的杠杆，巴尔扎克早在十九世纪就做出了这个论断，他那宏大的《人间喜剧》里的一切，正是由此展开，由此而生波澜，而我们现在呢？除了沉浸于挣钱和享受，基本也就没别的了，我们的人间喜剧，简单而直接。
这场疫情难道真是果子狸惹的祸？不，它是口腹之欲、快感惹的祸。而这快感，分明是口腹之快、利益之快。我们也正是因了这诸如此类的快感，而不断地催逼自己，催逼他人，并冠以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美誉，我们甚至会给它们制造出所谓的意义。
欲望的反噬，放纵的反噬，我们见得少吗？环境的、个人的、大人的，小孩的，精神的、身体的，男人的，女人的……但我们谁停得下？
停不下，换来的就一定不仅是莫名其妙的冠状病毒，深夜十一点的抽搐、昏死（一个机体鲜活的少年啊！），大幅上升的精神疾病等等——这可怕不？
人不亲临生死，就与真正的感悟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假期来了，原本的放纵更加放纵，我们甚至也开始默许孩子放纵，而不知这是助长人性弱点，将其推向本能的深渊。
这可不可怕？
但是这里面最可怕的，还是明知可怕，却难以自控，人类的乐观天性，总会让我们产生幸运者偏差，一面认为馅饼一定会砸到自己头上，一面又认为漫天大雨都淋不到自己。
做“坏事”是早晚会被发现，被惩罚的，只怕中午做也不行，所以马塞尔·杜尚说：“你如果一直战斗，就无法同时发笑了。”
我们的大多数“战斗”，其实连堂吉诃德的也不如。
文/九鸦
图/九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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