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80后来说,谈“英雄主义”是不是OUT了?
参加同学聚会,我们比拼的是家中住的是多大的房子,“爱车”上没上沪牌,娃读了些什么培训班,老公的发际线又退后了多少。俗一点,还会八卦一下家里的那个“她”还是不是当年的“糟糠”,今年还会不会要上个二胎。
当年意气风发的80后少男少女,如今已经为人父母。在我们的日子里,不再期待《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浪漫,只有《延禧攻略》的步步为营;没有《穿prada的恶魔》的神采飞扬,有的是“柴米油盐酱与茶”的平庸;鲜少提及“诗与远方”,更多谈及现实的“骨感”和人生的“苍白无力”。
还好,我们中的那个“叛逆”的80后韩寒,在这个春节造了一个梦。这个梦让人五味杂陈,凭吊了一代人的青春,直击了生活的残酷,又为我们保留了最后一点梦想的温度。
这个梦就是《飞驰人生》。
01 只有一个人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才真的过时了
韩寒提及这部影片,在文章中写道: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讲的就是和你所爱的一切在一起,以及爱的代价。
沈腾主演的赛车手张驰,曾经连续5年获得巴尔布鲁克拉力赛的冠军。5年前为了搞定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的户口和学校与人飙车,被警察抓住吊销了驾照,从此离开了深爱的赛场。5年后,他重返赛场,却发现物是人非。他没有赞助,没有最好的赛车,没有强大的车队做支撑。属于他的那个时代似乎已经过去,而他还在坚守着……
简单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符合好莱坞的商业片的套路——小人物、梦想、坚持。
可是,如果停留在这个意义上,可能并没有读懂韩寒。这个全力斥资打造的一部贺岁片,藏着这个人到中年的男人想说而未说出口的话。
故事中的张驰与这部电影的编剧韩寒,何其相似。
赛车是一个热血的运动,内里含着张扬、肆意和赌性。韩寒的另一重身份,就是赛车手。据说,这部电影中的赛车场景都是韩寒自己上场倾情出演。更重要的是,赛车这个运动,让人想起青春。
我们80后,面临了更翻天覆地的社会变化,经历了更多的人生选择。与我们的前代不同,我们中的不少人走出了千人一面的阴影,有着特立独行的标签。与我们的后一代人不同,我们的叛逆大多理性而克制。“我们中的韩寒”是其中的代表,他拒绝上大学,喜欢玩赛车,俨然是主流文化的叛逆者。他有着过人的才气,做了很多我们敢想而不敢做的事,也因而受到了我们这一代的推崇。
陈丹青评价韩寒说:
“韩寒代表80后价值取向的一面:一整套意识形态和花招动作,在他那儿完全无效。好几代人下来终于能这样,了不起。很多80后也有人格参考和个人意识,但韩寒特别精彩。”
然而,人过三十,韩寒似乎和生活握手言和。他转身成为商人,娶妻生子。他和女儿小野的照片萌翻了很多人。当年那个“锋利”的少年似乎变得圆融,我们也会不由得发出疑问:韩寒是不是过时了?我们的青春是不是过时了?
韩寒用这部片子,掷地有声的发出了回答:只有一个人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才真的过时了。
就像剧中的张驰用行动作出的回答:只要你追梦,从来不会被时代抛在身后。饶是五年不碰赛车,我依然可以聚拢一帮朋友,打赢这一场仗。不,我不是一定要赢,我只是不想输。
不论什么年纪,只要足够自信,心怀梦想,不想沦为平庸,就不会过时。很正能量。
02 想要绝对的公平,就不要参加竞技体育。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这不是一个带着“主角光环”一路升级打怪、无所不能的故事,处处看得见小人物的无奈。沈腾的喜感和韩寒的幽默巧妙的发生化学反应,直击现实的残忍。
比如,友谊。张驰要参加比赛,首先得考驾照。交警挂掉了他的科目二。张驰威逼利诱,拿出了两万“猛砸”交警。而张驰的那句“你的发小被酒驾的司机撞成了植物人,你一直和他的妻子一起照顾他。”更是意味深长。看着交警的反应,我好像读出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比如,代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赛车“烧钱”,张驰借钱看到了世间的凉薄,想尽办法拉不到赞助,最终求到了一位“老大”那里。老大开出了两个价码:一是要求衣服上印有“老大”女友的名字,二是要求张驰唱歌跳舞。当昔日的好友为了“梦想”以男儿之身跳起了钢管舞,那一抹悲凉挥之不去。
在这部电影的开头,意气风发时的张驰说:“有的人靠的是人设,我靠的是本事。”
同样是电影开头,张驰的对手——那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林臻东说:“想要公平,参加竞技体育。想要绝对的公平,就不要参加竞技体育。”
比本事更重要的,可能是你多想达成你的目标。
你需要拼尽全力,还需要豁得出,有的时候还得用点手段。
没办法,谁叫“我的爸爸不是李刚”。这些就是韩寒所说的需要为“你爱的东西”付出的“代价”。
03 Heros never die
电影曲终人散,我和老公发生了分歧。老公问我:“张驰赢了吗?”我说:“赢了。”老公说:“他都死了,没有赢。”
人到中年,我们没有孩子那么好骗。我们读懂了韩寒的故事,他选择在年初一给故事一个貌似完满的结局,真实的结局却一望即知。
电影中的小仙女说:“heroes never die.”可我觉得,准确的应该是翻译为:“英雄主义”永不灭亡。
张弛为了赢,用尽了全力。他用全油走了比赛最后一段路,超过了林臻东的记录。然而,他的赛车也达到了极限。最终,刹车片彻底失灵,他无法刹车冲进了大海。
一个小人物要有多努力,才能实现“英雄主义”?
他不能犯任何错误。曾经是教练的他,曾经跟学生说:“凭什么你有他人没有的一招能够制敌的秘诀?”所谓的秘诀,不过是在1000多个禁赛的日夜中,仍然一遍遍回顾巴尔布鲁克的那些弯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没有领航员的情况下,独自完成这一路孤寂的路程。
他需要有太多的执念。当他的梦想被无数人践踏、嘲讽的时候,他只能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当他明知道自己技术落伍、车况不好时,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上路。当他即将与胜利擦肩而过时,他孤注一掷选择了胜利。
它让人想起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人可以毁灭就是不能被打败。
年初一,一部电影给我很多回忆。
有逝去的青春,那个《圣斗士星矢》的天马流星拳,那个“我们中的韩寒”。
当这个世界物欲横流时,仍然有人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坚持着那些我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那些梦想,可能并非如赛车第一那么惊险刺激,却一样惊心动魄。
也许,最感动的还是那首阿信的《一半人生》的歌词:
“回望我一生/活得虽认真/却微小如尘……”
活得认真、无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