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闲

图/羊爸爸摄

      如果有半日闲的功夫，又没有工作和生活琐屑之事，大多数时候，我会拿起一本一直自己想看又没有时间看的书，此时连封面也不放过，细细地看和冥想，似乎有一种内心的等待。当轻轻地翻动书页，心灵之门恰到好处打开，散漫而富有内心的节奏，这是我理想中的休闲阅读。

      然而，有时候即使有闲暇时间，却没有如此闲适的心情。这样一来，半日闲的功夫，我倒更想放空一切，出去走走。但最好是这样的天气，雨过天晴，或许还有云雾，在半山腰游动，像薄纱，又像炊烟，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极富写意。经雨洗刷后，天空清澈无比，空气更清新，天更蓝，云更白，树更绿，一切都比之前更富新意。若在冬日，太阳再露出脸来，阳光会让人更想去亲近它，拥抱它。爱人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刻带着相机出门，再遇上周末，他就带上我和孩子。这是让我们彼此都内心愉悦的事。

      因为不能远游，我们便只能在小镇方圆几里的地方寻找好去处。这些好去处无关名胜，却是最朴实而自然的风景。

图/羊爸爸摄

     乡间的田野，万束光芒奔放，果蔬飘香。我们看着自己的身影落在大地上，阵风吹动着我们身上那些轻柔的部分。即使田地成片荒芜，青草依然恣意生长，白鹭自由低翔，时而落在牛背上或近旁。见到牛，小儿最欢喜，使足劲地呼喊：“牛，牛……妈妈，你看，有牛”，“好多牛”，“我来数一数”……。还特意模仿牛“哞、哞、哞……”的叫声。幸运时，我们会遇上绵羊和马。这些遇见都给宝贝的童年留下美好的回忆。

     在宝贝的童年里我咀嚼着自己的年少时光，乡下几乎每家都有养一两头牛，见怪不怪。我曾经放过牛，也怕过牛。牵牛时，我在前，它在后。它稍微加快脚步，我就开始慌，开始喊叫，怕得甚至放下牛绳，自己跑掉。它要是偷吃田地里的作物，我就使劲地拉牛绳，拉一下，它就盯我一眼，让我毛骨悚然。我稍微放松一下，它就得寸进尺。往往这时，长辈就在那边喊，用力拉，用力拉……如今，即便在乡下见到牛，牛也只是负责吃草，长膘，不再是以前那种勤劳又埋头苦干的牛了。反而，今天见到的马，负重上百斤，倒成了吃苦耐劳的马，却又不再是具有奔跑意义的马。田野也是如此，长出了雄伟挺拔的高楼，再也长不出稻谷，再也没有了田野的模样。这些，甚至更多，都在颠覆我已有的认识。

图/羊爸爸摄

      或者到附近的小矮山，满山遍野种上了花草树木，适逢花开时节便可赏花，无花可赏就看鸟兽虫鱼。虽未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能登高望远，望着不远处变得渺小而日益密集的县城，足以慰藉乏味的心灵。看到快步行走的小儿，我禁不住感叹时光易逝。两年前，小儿正在学步，走起路来还踉踉跄跄，我故意走在前面，缓下步伐，等他追赶过来。如今，我却要在后面追赶他。有时我索性就不去追，任他奔跑。我一个人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这条道上似乎就成为我自己的了。当我感觉走得太快时，就停下来，让灵魂跟上。暂时从生活中解脱出来，不用理会闹市的喧嚣与纷扰，不用与烦心的事物抗争，只需学会和自己的世界和解。

     更多时候，当我们在野外，在大自然里，我们就成了十分出色的聆听者，聆听自然隐藏又显露的声音，聆听自己此刻敞开的心声，聆听孩子那充满幻想和诗意的话语……这样的闲工夫，尽管短暂，却又是让人倍感充实和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