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乡轶事

5月16日 星期六

我给母亲讲了大兴安岭发生重大火灾的事，她很吃惊“想想头皮都发麻！”她红着眼圈惋惜地说，“水火无情啊！”

吃饭的时候，她仍在叹息。

这几年我们亲身经历过不少火灾。每到冬天村里都会起几把火。有时是场院里的牲口草或柴火垛，有时是炕洞冒烟引着了被褥——这种很让人恐怖，因为很容易危及到房子，从里往外救也难救。对门邻居家就有过这么一次。半夜一听到有人大声吆喝“起火了！救火啊！”，很是让人惊心动魄。黑暗里大人们慌慌张张跑出屋，看哪里冒烟了，好判断救火的位置。随后就听到远远近近的狗叫声，胡同里人杂沓的跑步声，水桶和担杖的西里哐当声，女人带着哭腔的诉说声……

有一年我们培在胡同里的玉米秸着了火，把墙呛得乌黑，差点引到房上去，母亲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路都不会走了。

起火的原因不外有几种：象大人不小心走路吸烟扔烟巴儿，引着了草；还有是得罪了谁让人给故意使了坏的。也有是小孩子玩火弄起来的。有一年大年夜，人们这边还没救完，那边又起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不想让人过个安稳年！

5月18日 星期一 大风

弟弟说占江和治才的儿子考上农技站的培训班了，明天就去乡里报到。去年我陪瑞霞去占江家借书，看到他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心里便有点佩服。看来他们去年就在准备了。占江的堂哥是村团支书，治才是村主任。别人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5月19日 星期二 晴

爷爷在乡医院住了九天，今天回来了。

我吃过晚饭就匆匆跑去看他。他看上去气色很好，也挺高兴，还问起家里的一些事。奶奶怕叔叔家的小弟弟看见，偷偷塞给我一包瓜子和一包糖。爷爷说电影院明天来歌舞团，潍坊的……我挺想去看看。

5月20 星期三  晴

从昨天起，我穿上了姿静(姐姐小姑子）给我的裤子。裤子是她以前买的，短了，就给了我，还挺新。占兰问我买的还是做的，我说买的。我想起二姐穿着姐夫的一条旧裤子时也是这样说的。也许是觉得穿拾来的衣服有点不好意思吧。为了这可恶的虚荣心我撒了谎。撒完了又后悔！

这几天过道的屋梁上来了两只燕子，成天忙忙碌碌地在垒窝。今天好不容易垒了一大半了，不知怎么都掉下来了，留在梁上的泥只剩了一点点，大家都很替它们惋惜。这两只燕子又回来过两趟，叫了几声，一会儿又飞走了。也许它们永远不会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