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想起小时候

常常想起小时候_第1张图片
图片作者摄


文/小耳机

在走够了宽敞明亮的柏油马路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还是乡间小路最好?

在看腻了富丽堂皇的商场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还是逛乡场最好?

在看惯了高耸云端的摩天楼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还是林荫间一介草庐最好?

在吃遍了山珍海味的时候,你会不会怀念小时候妈妈的味道?

近来我常常回想起小时候,想起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想起那里的一草一木。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静静的,能听见枝头鸟儿欢叫,水田里鸭鹅拍打翅膀,远处的狗吠,母鸡下蛋后沿着墙根满脸通红地吼嗓子,公鸡站在栅栏顶上伸长了脖子打鸣,以及谁家的小羊找不着了羊妈妈而惊慌的咩咩叫;还能看见清风吹拂竹叶婆娑而舞,满山的野花随风招摇,田间老农抡着锄头除草,坡坎儿上几个妇女背着背篓割草,她们的笑声追着风跑。日落西山,家家房顶炊烟袅袅。谁家的孩子又淘气了?又哭又闹……

近来我常常回想起小时候,想起那间老屋,想起屋前那条小路,想起屋后那棵柏树,想起奶奶皲裂的手,想起她佝偻着背影在屋檐下砍猪草,想起那个在门前的木凳子上埋头写字的傻姑娘。那时,我正青春年少,奶奶身子骨硬朗,天空是蓝的,阳光是干净的,水是清的,屋前那一丛慈竹年年有春笋。

近来我常常回想起小时候,想起奶奶那盏油灯,想起那些灯火如豆的夜晚,奶奶讲故事时的白发,想起那扇泥墙上的窗,想起那偷偷跑进屋里的晨光。那时,我总会看见我们家猫懒洋洋地睡在屋顶上的草垛上晒太阳,鸟儿在电线上一边梳理羽毛,一边警惕远处的猫。

近来我常常回想起小时候,想起长田坎上那口山泉井,水清澈见底,甘甜沁人心脾。五岁时,我曾掉落于井,苍天助佑,大难不死。想起假儿湾的菜田,一棵棵白菜丰乳肥臀地立在土里,莴笋叶青而茂,青椒列队二站,毫不拥挤,番茄红扑扑的小脸老远就能看到,葱苗直挺挺地向上长,豌豆花一簇一簇地眉开眼笑;胡豆静静地冒着尖果,喏,瞧那嗡嗡采蜜的小蜜蜂,还有那嬉戏的双蝶。

近来我常常回想起小时候,想起那把劈柴的刀,想起墙角那根父亲挑水磨得蹭亮的扁担,想起母亲提着猪食喂猪的身影,一揪碎发散在她额前。想起那年夏日,父亲扯了烟盒教我念英语,写字,画画——

父:“teacher”

傻姑娘:“踢钱儿”

父:“sir”

傻姑娘:“事儿”

父:“school”

傻姑娘:“撕裤儿”

……

遗憾的是,多年后的我,如今英语依旧不好。

近来我还常常回想起,每逢赶集母亲都要梳洗打扮,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想起尘土飞扬的马路上那个拿着大把零钱的售票员泡沫横飞地揽人上车,想起那条碧波粼粼的琼江,想起那熙熙攘攘的关溅场,想起那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傻姑娘眼睛直直地盯着烤三角粑的炉子上,而从不敢问母亲要。

近来我还常常回想起,母亲煮的鱼,泡萝卜泡辣椒葱蒜姜;想起母亲炒的回锅肉,咸菜姜末酱蒜苗;想起一家人团座桌前吃饭时,母亲总催我们多吃点,想起那条大黄狗又叼着骨头四处找地方埋藏。想起下雨的夏日,父亲躺在凉席上呼噜连连,小子在屋里舞刀弄枪,傻姑娘在读书写字,而母亲在灶上熬了一屋子的排骨炖绿豆香。屋檐雨水连线般打在青石板上,水花四溅。公鸡领着众嫔妃纷纷躲在墙角,而此时最是鸭先生们的天堂。

近来我还常常回想起,那把被小子用来称过屋里所有小东西的秤,四岁时,我把那把秤的秤砣放在了一只小鸡的背上,可怜的小鸡再也没活过来。还想起那把我此生唯一的玩具,水枪。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母亲放衣服的木箱子里,只可惜搬家后再也没有找到。

近来我还常常回想起很多很多:“逗蚂蚁”、“画地图”、“撬折耳根”、“刨地瓜”、“桑树”、“蚕”、“水洼”、“鸡舍”、“犁”、“秧苗”、“稻香”、“簸箕”、“瓢”……想得越多,思念越强。我就像一片落叶,已经在外飘了很久很久了,一直都在寻找归宿的方向,直到近来,当我看着冬日的暖阳,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我慈祥地笑;当我走在巷子里,想起了小时候那些清风拂面翻山越岭去上学的日子,忽然感觉到那时的阳光好暖,风好温柔。那些记忆,是褪了色的日记,一页一页地写在我心灵里,值得我永远小心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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