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天边出现了美丽的落日。哀怨,和煦。
湿地公园旁的滨河路上,夏若兰满身狼狈,坐在了绿化带的台阶上。
此刻,累,委屈,心灰意冷充斥着她,一动也不想动,好烦好累,腰好痛!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她望着落日黄昏,在心里静静地祈祷。
转身望去,河岸边的郁金香怒放着,吸引了很多人们驻足观看。
郁金香是本县的特色景点,位于湿地公园内,紧临滨河大道,春季时分,是个不错的踏青好地方。
一时间,她又走神了,盯着美丽的花儿,陷入了混沌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是她最好过的时候。
“夏若兰”!
她抬眼望去,他又来了。
跟着厉延城来的,还有他曾经的boss老张。
夏若兰闭上眼睛,懒得去搭理这对一丘之貉。
“若兰,怎么连我也不理了”?老张嬉皮笑脸的说着。
“张哥你好,对不起,失礼了,我好累好渴,不想多说话”。夏若兰苦笑着,还是礼貌的客套了几句。
“若兰,走吧,我给你送回去”,厉延城说着想要搀扶起她,满脸关切。
“不用了,受不起”,她终究还是狠狠地甩开了他的胳膊,拍了拍手臂,生怕脏了她的手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们彼此沉默着,他没再狂躁,她也没再看他一眼,他们终究还是陌生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说,若兰哪,你看看我有你二嫂三嫂,四嫂,她们都能和平相处,你大嫂看看多会来事,从来不会闹脾气,你该学学你大嫂”,老张嬉皮笑脸的说着,引以为傲。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每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那是你的人生观,我没资格去评价去批判,你开心就好,我不发表意见,但不要用你的观念来给我洗脑,谢谢”,夏若兰轻声说着,起身准备回去!
“唉,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老张一脸懵逼。
“听?以前跟你有礼有节,那是因为你曾经对厉延城有知遇之恩,我曾劝过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他不要把你忘了,现在,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也不例外”。她幽幽的解释着,没有丝毫情绪。
“脾气还真是大”,老张瞬间一脸火气。
“走开”,她满脸不耐烦,挣脱厉延城的挽留。
“我看你今天敢不敢走”?老张一脸蛮横,堵在夏若兰面前,耍起了不要脸。
“久闻你老张在N市以“日冒”不靠谱闻名,满嘴吹嘘,个性张扬,坑蒙拐骗,拿人钱财却不替人消灾,哦……或者拿人钱财,却总把事情办砸,喜酒爱色,攀权附贵,长着一双势利眼,整天拉一车老女人招摇过市,爱面子,爱出风头,甚至连小姨子都不放过,是吗,张摆花,你以为你很有面子?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loser,知道为什么别人愿意跟你玩吗,因为都喜欢占你的光,不占白不占,不要把互相利用当做吹嘘的资本?”夏若兰掐着腰,满脸嘲讽,毫不留情!
这是夏若兰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语言去攻击别人,她只是学会了去反击那些为难她的人,她也只是活腻歪了,她能够想象到自己一脸欠揍的模样,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她此时此刻这幅嘴脸。
“是又怎样,还从来没人敢这样说我,你夏若兰是第一人”,老张强忍着满脸怒气,气的想要打人。
“还有你,一个师傅一个徒弟,师出有名,学的很像,该是满分”,夏若兰又指着厉延城和老张取笑着。
“唉……”,厉延城长吁一声,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眼神中充满着各种复杂的情感。
夏若兰,扫过一眼,冷笑一声,准备转身就走。
“哦,对了,听闻你老张在外吹嘘,是你把厉延城捞出来的,还都是你出的钱,你这个大哥做的很不地道,以后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怕你挂不住,想要做婊子还想立牌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试问,你出什么力了,你找什么关系了?你还是出多少钱了?一个关系都没找到,一毛钱没出,结果这仗义的名声被你落下了,你可真是会玩。都以为你在N市混得风生水起,结果这只是给人的假象,根本就不中用,所有的公检法你一个关系都没有,谁也都不认识你,谁卖给你面子,关键时刻只会掉链子,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砸,结果,连个女人都不如,你这大哥赶紧隐退江湖得了。”夏若兰,一脸嘲讽,一脸鄙视,她太明白,老张这种人最爱的就是面子,此时,让他没有面子,夏若兰的目的就达到了。
此时,她倒想激怒他们两个,最好把自己打一顿,然后把他们两个坏蛋送进去。这样,永远都不用见到厉延城了,自己也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永不相见。
是的,她活的够够的,被这个叫厉延城的男人拖累的纠缠的精疲力尽。
她好像总有一种看透别人软肋的能力,这让她感到悲哀,看透人性,才是最大的不幸,看不透,最起码还能无忧无虑的活着。
她真后悔,为何要去学心理学……
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忘了2018年的12月下旬,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厉延城的母亲是怎样在逼她,大日冒老张又是怎样在给她施压,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忘。
“夏若兰,你这个女人怎么……”老张这张老脸明显挂不住,指着她咬牙切齿,憋的脸通红。
厉延城慌忙拦住了老张,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也不想,谁让你堵住我的路,不让我回家的”,想着老张和厉延城母亲的所作所为,她一脸委屈巴巴,此刻她只想发泄。
凭什么他要对她指手画脚,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为什么就看不到自己就是一坨粑粑呢……
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人生所有的糟糕事,她都经历过了,这没有击垮她,反而让她内心更加强大,人生不过如此,到头来就是一场梦。
以前,她害怕,害怕厉延城酗酒暴力,每次自己一身伤。但现在,反而不怕了,她懂得怎样保护自己,让自己不再受伤害,能够更好更理智的解决问题。
好好,你走”,老张和厉延城终于妥协,看着夏若兰从他们眼前离开,一步步消失在黄昏的时光里。
“我从来都不想用语言去伤害你们两个,可是,别人总是把你当做好欺负的样子,肆无忌惮,讲道理讲不通的时候,那种感觉,你们永远不明白,这就是无法沟通还死缠烂打,我真是受够了,反正你们两个也厚颜无耻,不要脸,什么事没干过,不是吗,反正这点恶毒的语言也伤害不了你们”,夏若兰一边磕磕绊绊的走着,一边喃喃着苦笑着,安慰着自己不安的良心。
可是,他们也听不到。
“若兰”,曼丽开着车,缓缓的停在了她身边。
车上,若兰和曼丽开怀畅谈。
若兰从来不想一个陌生人影响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夏若兰比任何人都明白,女人之间的友谊脆弱,敏感,不堪一击,但却又牢不可破。
“我妈妈让我去南方相亲”,若兰坐在副驾驶,看着曼丽。
“你是怎么想的”,曼丽漫不经心。
“我以前去勤工俭学时,妈妈的同事的儿子,和我做过一段时间同事,现在还没对象,他自己开了两家公司,每天流水上百万,事业人品都不错,我们又都认识,试着相处一段时间看。”若兰看着曼丽。
“嗯,那也好,咱们要常联系。”曼丽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说着。
不知道从何时起,夏若兰总感觉和曼丽之间再也不像从前那种轻松甚至没大没小,有话直说的状态了。
中间隔了一个人。夏若兰比任何人都明白。
“你眼光也别太高了,好好把握身边的人,”若兰打破了尴尬。
“嗯”,曼丽望着她,会心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