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道1:当端午遇上拿破仑

    端午,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纪念战国楚的诗人屈原,他以楚辞体《离骚》传世,以死忧宗国,相传投今湖南境内汨罗江而去。民间以端午节纪念他,活动方式主要是吃粽子,赛龙舟。

    拿破仑则是法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人物,军事家,政治家,生于1769,1821年卒,是至今身后被撰写传记最多的世界历史人物,据说多达千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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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拿破仑自称卢梭的私淑弟子

    端午与拿破仑,有什么关系?怎么会遇上?这吸引眼球的标题和话题,想必除了我自己,绝大多数人都“莫名惊诧”,匪夷所思。

    这里,我就要先讲一个常识,那就是每个人内心思维的普遍性和独特性。人的思维,首先表现为常识性,衣食住行、工作常态和承前启后,自然考虑其中,也难免人云亦云。但每个人的思维,又是独特的,外界万物与内心思维的互动,会有“一千个观众眼中一千个哈姆雷特”的丰富性。

    比如说,同样是看世界杯足球赛,有人扒出冰岛队的业余,有人呼唤囯足在何方,有人分析球队阵型,有人乐于打赌,有人注意脚下,有人主要看脸。

    但是,除此而外,每个人肯定有独特的好奇点,有的奇怪想法甚至经久不衰,在脑海中的大问号,挥之不去。

    例如,西班牙队出场为什么国歌只奏不唱?我知道,那是因为那歌词,旧的不能用,新的通过征集后普遍不满意。

    再如,肯定是由于地图阅读的偏差,当你看到阿根廷对阵冰岛、比利时对阵巴拿马,会不会感觉两国相距很遥远,一个左一个在右?其实你被看惯了的地图欺骗了,以上比赛双方,其实只隔着比太平洋小许多、窄不少的大西洋,把人家想远了!

    那么,正题是端午节与拿破仑到底有什么关系?原本确实是没有一点关系。但对于一名历史教师而言,二者就是有关系,原本是人为地扯上时间关系。教历史,学历史,时间把握绝对是基本功。我就是通过《雨中人》中主人公“艺术痴呆”那种方法终身掌握拿破仑的生卒时间的,其他的年代掌握,也是各有各法,个人的小心得。

    拿破仑生于1769年8月15日,卒于1821年的5月5日,这两个日期,若是公历当农历,那么,拿破仑就是生于中秋,卒于端午。这大概就是联想记忆法,跟上述人物事件无关,但是我,记住了时间,一生不忘。在我心中,二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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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在滑铁卢

    如果你觉得上述一段,是我一个人的瞎扯。那么,今年就可就不一样了,为什么呢?

      今年端午,公历时间逢6月18日。这正是拿破仑的滑铁卢。在大陆的另一端,百年来,每年的今天,比利时的滑铁卢小镇,来自世界各地的拿破仑迷们,都会有组织或自发地聚集在这里,通过角色扮演的方式,重演那次拿破仑失败的战役,念拿破仑之英明,显拿破仑之威武,惜拿破仑之战败,叹拿破仑之命运。

  没错,今天是中国的端午节,也是滑铁卢战败日。中国人怀念屈原,西方人纪念拿破仑。

    说起端午节遇上的这位拿破仑,可以说是有无数如数家珍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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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拿破仑头像的金币

    拿破仑于法国是一个巧合。他出生于地中海西部的科西嘉岛。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1769年,法国波旁王朝才通过购买的方式把此岛划入法国版图,拿破仑摇身一变,户籍盖上了法国波旁印。否则,他会不会成为后来意大利传奇英雄加里波第那样的人物,亦未可知。

    都知道拿破仑是“军事天才”,一生征战,大胜者四十余次,败者寥寥,但他绝不仅仅是军事家,而是一个丰富的生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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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挺进奥地利

    拿破仑是炮兵军官出身。少年拿破仑被送去法国本土就读炮兵学校。要知道那时的炮兵是最先进的兵种,炮是先进的武器。按今天的话来说,他就是相当于导弹兵,研究的可是是核武器。果然,后来的战争中,炮兵战术是拿破仑是致胜法宝之一。例如,他受命收复保王党控制的巴黎,为了威慑对手,又不至于破坏文化建筑,破天荒地在大街小巷口,架起大炮,但将炮口摇下,平对前方,是为“平炮作战术”,对手一摧即垮,建筑几无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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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重视法律文书

    拿破仑是狂热的革命派。虽然是军人,后来称“大帝”,但终身追随卢梭的思想信条,大军所至,虽有杀戮征讨,但法国启蒙思想和制度法则一律复制粘贴,回车确认。举一例说明,拿破仑法典至今为世界上三十多个国家沿用,有的甚至都没有更改就用。需要补充的是,他这个“皇帝”,翻译如此,但不要与中国皇帝划等号。中国皇帝是定于一尊,政教合一,神人一体。而权极一时的他,加冕也需要教皇出长途公差,前来完成。

  拿破仑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率军远征法埃及,迂回对付反法同盟,兼有了解埃及文化并顺便有据异域文物为“己有”的念头,他派遣大批学者专家随队。途中行军艰难,他曾下达一道著名的“行军命令”:“让学者和驴子行在队伍中间”。第一次战败的1814年,他一手缔造的巴黎理工学院师生主动请缨“勤王”,他下令坚决制止,说法国落后在人才和工商业,大学师生是法国强大的“母鸡”,“留得青山”在,就是法国未来的“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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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与约瑟芬皇后

    拿破仑认为科学文化是第一生产力,是法国的核心竞争力。他亲自缔造法兰西科学院,并亲自担任院长,参与拟定章程规则。

    拿破仑重视法治,推行以法治国。亲自领导起草《民法典》,多次参与讨论,法典延续和发展了罗马法的准则,推行了启蒙运动中的核心思想理念: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法典2281条,为后世广泛沿用,或继承发展。

    拿破仑善于权谋和政治操弄。娶约瑟芬为皇后,虽长七岁,离异无孩,但他力排众议,在所不辞。他深知自己出身贫寒,来自外乡,在巴黎这个欧洲各领域的“首都”要获得上层支持,仅靠军事是不行的。必须进入上流贵族社会的复杂圈子,自己不擅长,又没有时间,精力有限,约瑟芬夫人长于此道,素有“交际花”美誉,完全可以搞定。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成功男人的法宝,一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至少有一个女人(后面还有故事)。他发动的雾月政变,没有流血,没有鲁莽,被载入政变“教科书”。

    拿破仑对官兵心理极为了解。来自底层,一飞冲天,英雄本色,耀眼欧罗巴,却始终没有忘记在在群众中寻找知音。他深知,兵力源自民力,法国是大陆农业国,通过小块土地分配法,对于跟随作战的官兵,不断给予土地,并以法典固化私有。因此,他的兵源不愁。他善于作战,领导和指挥的,又是卢梭思想武装革命部队,因而战无不胜。更由于常胜,军官士兵作战行军积极性一贯高涨。跟着拿破仑,总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令谁不从?战胜后有提拔,有土地,哪家不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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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加冕

    拿破仑对民众的思想认识一语中的。战败之后,他对来访者反思“民众的支持”:什么是民众?我从前线凯旋而归,经过凯旋门回巴黎,夹道欢呼的,是民众;我从国外战败而回,落荒退到巴黎,经过凯旋门,向我嘘声和扔臭鸡蛋的,是民众。他们是同一伙人。

  拿破仑的一生,是短暂的一生,又是不平凡的一生,他的心里,既有伟大的革命思想实践,又有帝王和权力思想作祟,他的历史作为中,既有大量以民众为本的措施,又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惯性行为。拿破仑终年52岁,1799年,30岁,通过政变就任首席执政官,领导法国;1804年,35岁,称帝;1814年,45岁,第一次退位,流放地中海厄尔巴岛;1815年,46岁,因遭遇滑铁卢,第二次退位,被流放大西洋南部圣赫勒拿岛,各国通过会议,授权英国派兵看守,但允许他携带随从千余人,在那儿行礼如仪,接待来访,著书立说,赋予有限的自由。如是六年,直到1821年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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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在奥斯特里茨

  拿破仑生前与身后,崇拜者不绝至今,传记最多,纪念活动年年有。在世时,崇拜者,跟随者,慕名仰慕者,众。仅举二例。1804年,奥地利(原与德意志“同一个德国,同一个梦想”的国度)音乐家贝多芬为向拿破仑致敬,创作《英雄交响曲》。传说,当他得知拿破仑准备称帝,改为“致一位伟大人物”发表面世。1807年,美国一位谈不上成功的肖像画家富尔敦,是拿破仑的铁杆粉丝,崇拜程度和智力水平,远胜杨丽娟之于刘德华。富尔敦研究拿破仑的法国梦和欧洲梦,最大制约,必定在于如何制服当时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即隔海峡相望的英国,历史上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英国,海军第一的英国。制约的核心要素是横渡海峡作战的成功率,包括如何克服风力和潮水的航行技术。富尔敦夜以继日,废寝忘“画”,研制出蒸汽机驱动“汽船”。经反复测试可行后,富尔敦不远万里,来到法国,捧着一颗心来,只希望带着一丝拿破仑首肯的眼神离去。不料可能由于富尔敦的自我形象不入拿破仑的慧眼,或者是拿破仑心情欠佳生理周期不合。富尔敦集梦想与现实与一体的方案被无情否决。富尔敦伤心离别,转而投入商业试验,获得别样成功。拿破仑因没有实现登陆英国。滑铁卢一战,对英国伊顿公学优秀毕业生威灵顿公爵对决,终尝难以挽回的败绩。

  历史是人创造的,也是人书写和传播的。但创造历史关键处的,毫无疑问是历史中的英雄,书写历史重要篇章的,也往往是后世权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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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铁卢之战

  但是,社会在进步,文明在传承,信息在迭加,民众在觉醒。于是,历史被不断提起,不断改写,反复重写,历史解读也起来越丰富多元。当然,其文明的精神和要义,蕴藏其中。

  屈原的意义,在于文才,在于不屈,在于关注民生之多艰,在于上下之求索。拿破仑有意义,在于生于并创造了一个时代。是非功过,后人总是按照自己的需要评说,选择和汲取。

  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长度,更要关注宽度和丰富度。拿破仑52岁而卒。今者,恰于拿破仑终生同龄,寻常人的命运,寻常道。唏嘘有余,感喟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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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传记千种之一


    【注】寻常道,工作和生活之外的手机即兴码字,没有查证资料,全凭脑中记忆,难免史实错误,欢迎指正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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