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麻雀和鸽子

我的摄影

已是八月，熬过最热的几天，连着几天阴雨，天气凉爽极了，阳台吹过来阵阵风，我惬意的躺在布艺沙发上午休。刚闭眼，楼上装修声刺耳传来，只好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客厅中央长方形花饰顶灯漂亮极了，我想起了这块土地上，我以前居住的带院子的平房里，堂屋只在侧面有一根管状的白炽灯，而正中央是原来连接灯泡的一圈电线。就是在这么简陋的房屋里，在那圈电线上曾生活过四五窝燕子。

我上初三那年飞过来第一对燕子，某天早晨我看见一对燕子总是在屋里屋外来回盘旋，觉得特别新奇，怕吓走它们，总是小心翼翼的走路。经过几天勘测，这对燕子似乎看我们一家人对它们无害，就选择了在我家中堂的几圈电线上开始衔泥筑巢了。每天回家总能看见地上掉落的湿湿的泥土和一些绒草，几天过去，鸟巢逐渐变大，并且修葺的越来越舒适的感觉，看着筑好的鸟巢，惊异于燕子的筑巢能力，他们没有手，只有嘴，却能筑出这么坚固的巢穴。

但当时我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燕子要选在这么几圈看起来并不稳固的电线上筑巢？后来才知道它们筑巢是为了繁育宝宝，选在这里，猫类等敌人不能接触到它的巢穴，伤害到它的宝宝。燕宝宝出来后，这对燕子便每天早早的就要出去觅食喂它们的宝宝，我数了数有六只雏燕，整齐的趴在巢边，张着嘴嗷嗷待哺。我当时想这可得累坏燕子父母了。

燕宝宝嗷嗷待哺的样子是很有趣，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燕子起来的很早，而我们在休息日的时候是起来的稍晚一些，家里的门窗都是关的严实的，这对燕子夫妻就急的在家里边叫边来回盘旋乱撞。睡不成懒觉的我们只好起来开门。让这对燕子出去寻找食物。随后我们又发现一个问题，鸟儿的粪便一下子多了许多。地上接粪便的纸从一张纸加到三张纸，从三天一清理变一天一清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家人虽有些烦恼但在我的劝说下还是忍了下来。戳了鸟窝即等于杀了那些雏燕，我们还是于心不忍。这群燕子虽然带了一些麻烦，但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喜悦，收获了感动。

雏燕长大了开始学习飞行时就在巢边盘旋，不敢飞远，有时候还落在电视上，灯管上，甚至我的书桌上，最有趣的是落在我家墙壁上挂着的一个长方形钟表的两个顶角上，两只燕子脸对脸相望着，成了钟表的天然装饰，有趣极了。让我感动的是燕子妈妈从宝宝需要喂食开始，就再也没有睡过巢里。每天晚上都是在家里其他电线或者是高处能落脚的地方休息。回想燕妈妈这一路的辛苦全是因为为孩子付出的爱。这群燕子教会了我懂得什么是勤，什么是爱。

此后的四五年，每年燕子都会回到我家重复它新的繁衍任务。但我却司空见惯了，对他们没有了好奇心。我过着学生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它们过着它们哺育雏燕的生活。各不相干。甚至有时吵到我好不容易休息日的懒觉时，驱赶它们一下。

仔细想了想，我竟对燕子这般仁慈，可能是我长大了。在我不懂事的时候，我曾做过两件对鸟类非常不友好的事情。抓麻雀，逮鸽子。

抓麻雀便是我十岁的时候做的恶劣事情。我本来在院子里支了一个竹筐子，撒了一些米粒，捕捉那时数量众多能站满电线杆，偷吃粮食，人人痛恨的麻雀。但我没有耐心，没有捉到。碰巧碰到一只翅膀受伤的麻雀，便捉来玩。我在麻雀的腿上绑上了一根毛线，另一头牵在自己的手里，四处展示。接受小伙伴们羡慕的眼光。后来我的脸上渐渐长出了一些痣，我总把它当做是对我当年玩麻雀的惩罚。

对鸽子做的便是最恶劣的事情了。那是我更小一些时候，姥姥还住在农村的时候，姥姥瓦房的廊台木头梁上生活着几十只鸽子。那些鸽子各个都是个大毛顺发亮，在吃货老爸的眼里那是不错的野味。于是密谋之后，于某天夜里用网捉来了十几只，送人了一些，剩下的都炖了吃进肚子里。现在想想真是一时贪嘴，真的没有特别美味印象。对这些无忧无虑自在的鸽子道一声对不起了。

现在长大了想要和这些鸟儿好好相处，确是没有机会了。由于盖房，当年的燕子不知道哪去了，一幢幢楼房平地而起，屋外的电线杆上再也没有麻雀成排站立的壮观景象，农村的人都往城市搬迁，农村破败，野生鸽子再也没见过，要看鸽子估计只能去看家鸽或赛鸽了吧。这几年我再也没有像当年那样近距离接触过鸟儿了。不过至少我还见过，可现在的孩子呢？怕是只能从图片视屏文字中去了解了吧。想念那时有柿子树，有梨树，有栀子花树和水井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