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林子。
今年十月,盛夏刚过,五月天的JUST ROCK IT 2016演唱会刚刚在深圳举行完毕,我费尽力气请了两天假,去看用了整个青春都在喜欢的五月天的演唱会,很满足。
2005年一首《知足》红遍海陆两岸,街头、小巷、校园、餐馆、电台、随身听不管是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听、在哼唱着: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那个时候还小,不懂歌词里写的到底是什么:“笑容怎么可以拥有?什么叫做放手才是拥有?知足之后的快乐还要忍受心痛”直到遇见了她。
她说,林子,我喜欢你
她说,林子,你听,这首歌真好听
她说,林子,我要走了
她说,林子,你会想我吗
那年,我在读高中,她出现了。她是转校生,印象深刻的是,她顶着那年夏天非常流行的“洗剪吹”发型,很有酷劲儿的没有征兆似的就坐到我旁边的空位,按照现在的话讲,叫做六到起飞。
说实话,我记得当时我挺怕她的,毕竟我们班是实验班,我是好学生里的好学生——就是那种一心向学,顶着厚眼镜片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待得地方换成了格子间,面对的不再是一堆堆数理化而是代码。
那时候蛮傻的,只觉得好好读书,将来就有一番大成就,至于成就是什么,谁知道呢。
而她身上散发的一种气质让我感觉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格格不入,盛气凌人。
她叫温婷。但是她一点都像她的名字一般亭亭玉立、温柔贤良。她如风,来得很快,离开得也很快,她似火,那般浓烈,那般热情。
她的出现,就像冬天里你在室外冷到要命直打哆嗦时,有个人突然不由分说,拉着你跑到温暖如春的地方,融化你身上所有的冰霜,然后消失。
那个夏天,她没有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她说,林子,你真厉害,这么难解的几何题你三下五除二就解出来了。她说,林子,你快快快快来听,这首歌真好听,然后不管我说不说话,就将随身听一边的耳机塞进我的耳朵里,她给我听的最多的就是这首《知足》。我其实蛮讶异,她那么风风火火的人,怎么会听这么煽情的歌。
她说,五月天里的主唱阿信好帅,将来一定要去听一场五月天的现场演唱会。然后亲口跟阿信说。
她会在我陷身数理化题海的时候,坐在旁边看安妮宝贝、几米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书,我不明白,她那么不喜欢读书为什么要来学校?为什么还要来实验班?后来实在忍不住问了,她回答说,因为她爸爸,她爸爸是商人,妈妈去世,爸爸没空管她就把她塞到这个重点名校重点班级里来。
我语塞,她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说别人。
某一个下午,她神神秘秘的塞一张纸条给我,纸条的内容大概是要放学后在学校的后山见面,她有事情跟我说。我收到之后,不知所措,将纸条揣在兜里捏到变形,脑子里嗡嗡地度过了一个下午,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课没有认真听讲。
而她却一如既往在数学课上看小说,在化学课上看漫画。
放学铃声一响,我收拾好桌椅,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到同班同学们都走光之后,背起书包,心一横,大踏步到学校后山。(不要问我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因为lz第一次收到纸条第一次和女生这么近距离第一次和女生约会,我紧张)
我到了,她在离我部远的地方向我招手,穿着与她发型非常不相符的白色连衣裙,后来我问她,怎么换衣服了,她说就知道我会这么磨叽索性回家换衣服啦,校服丑死了,你们男生不就喜欢女生这个样子吗?她说,林子,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表白了。
我脸一红,厚眼镜片儿后的她,从身后拿出一张纸。搞什么,告白还要照着纸念。我在心里想。
她说“林子,你好,我叫温婷,我要向你坦白,我是一个坏孩子,我一点都不喜欢数理化,一点也不喜欢爱因斯坦,一点也不喜欢阿基米德,我只喜欢你。还记得今年1月份你在环城北路骑自行车撞到你的那个女生吗?那就是我,那时候我妈妈刚刚离开,我很伤心,于是干了那时候我认为这辈子最疯狂的事——骑着单车环绕城行,然后,起步不久你就出现,我不小心撞到你,没有道歉就直接离开,后来偶然在网络上看到你参加某个奥数竞赛的获奖记录,于是一直记着一定要当面和你道歉,然后我拜托我爸爸找到你,转到你的学校,来到你的班级,本来只是单纯的想向你道歉来着的,可是后来却发现喜欢上了你,但是你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很慌,在你做题时不敢打搅你,在你上课时,不看你,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就买了随身听,我听说你喜欢听歌的,所以,有时才会厚着脸皮硬塞耳机给你,呐,这个随身听里都是据我观察你喜欢的歌,送给你。林子,对不起,林子,我喜欢你,我知道这个样子很突然,但是,但是我,我必须现在说,林子我喜欢你,我要走了,我爸爸给我在国外报了学校,我要出国了,林子,林子,你会想我吗?”
我呆站在原地,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
“没关系的,林子,我要走了,你可以拒绝我,但是这个随身听,请你一定要留下,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念想,我们,再见。”她说完,没等我开口就匆忙跑开了。
她离开了,真的彻底离开,没等我回答就离开了,温婷,我,我也喜欢你啊,你是那么的不同,那样的别致。
她的出现,就像冬天里你在室外冷到要命直打哆嗦时,有个人突然不由分说,拉着你跑到温暖如春的地方,融化你身上所有的冰霜,然后消失。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够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终于体会到那首《知足》歌词里感受,她就是天空上一道彩虹,她就像夏天里的风。尽管每年都有彩虹出现,每年的夏天一样有风,但,那都不是她。
温婷,你问我,你会想你吗?不,我不想你,一点也不。
她的笑容刻在我的脑子里,她的声音融化在空气中传到我的耳蜗里。
此时此刻,我看到了那时候的她和我,看到了那个午后,看到了有个女生坐在男生的旁边,他们共同听着同一首歌,一起听着五月天那首《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