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眠宝
1
十六岁那年算是花季。
你说，等到七年之后，我们就结婚吧。我笑着摸你肉嘟嘟的小脸蛋，说着好啊。
那时候，我对你宠溺无度，我觉得你挺乖的，就算是宠也宠不坏。
夏夜静谧的晚上，一袭清爽的风吹得我们心旷神怡。坐在学校的大操场上，你动作夸张地张牙舞爪，我满眼深情总把你看到羞红了脸。
那时候刚上高一，我常常给你补习功课。谁让你笨得像头小猪，那么简单的物理题，你总是错了又错，我看你盯着成绩单着急得哇哇大哭，有点手足无措，天生嘴拙的我只会安慰你说，“以后每天晚自习之后给你补习。”
就这样，我们时常能够在一起。时间久了，花季的少男少女，春心攒动，我喜欢你，我也能隐约感觉到，你很依赖我，但更像妹妹对哥哥的那种。
十六岁那年的冬天，第一学期期末测试，你考得不错，想着我这半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天你很开心，开心得抱住了我，那一刻，我知道你没有想多，可我想多了。于是，我吻了你，在你额头，那年素面朝天的你，真的是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你只是一愣，红着脸，把头靠在了我的怀里。
那时候没觉得自己多高，可把你抱在怀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小好小，而我好高好高。
就这样，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2
高二，面临文理分科，你虽然理科差，但文科却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班主任几次找你谈话，让你选择文科，可你就像头小倔驴，从一开始就铁了心要学理科。旁人不理解你，觉得你不懂得认清自己的优劣势。可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的理科是全年级第一。
我一次次地劝你，让你选择自己热爱并且擅长的文科。可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幼稚，你孤注一掷，死活要和我在一起。
我始终拗不过你，高二上学期，我们还在一起，一个班：高二理科十班。
此后的日子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吃饭一起，自习一起，甚至大休回家你都要把我送上车再折回家去。
还好，这些都没有影响我们的成绩，我自然还是那个全级第一。只是你，一直处在中游水平，成绩几乎没有什么起色。
那时候，我看着你的成绩，真的很着急。我拼了命帮你补习，你也很认真地在努力。可是，有些事情努力也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比如自己真的不擅长的领域。
我想着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那样，我就可以一直照顾你。
但是，考虑着你的成绩，我内心还是不相信可以考到一起。
那年的我，对于高考，既盼望，又恐惧。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又怕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无论如何，高考还是迎着炎炎夏日就来了。过程中，我一切顺利。可高考过后，你却沉默不语。
看你紧锁的眉头，我知道，你肯定没有考好。可我能怎么安慰你，像我这样的成绩安慰谁都像是赤裸裸的讽刺。
我只能安静地把你抱在怀里，对你说，“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陪着你，直到老去、死去。”
3
成绩公布之后，你问我可不可以异地，那时候，我很诧异。嚷嚷了两年，说要和我去同一个大学的你，难道想要放弃？
你笑着说，“我想去南方的…大学，我的成绩去南方的…大学可以念中文系。”
听你这样说，其实，我挺高兴的。你终于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可是，为什么不能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呢，哪怕，都是北方也可以。
你摇摇头说，“想离家远点，出去看看。”
只是那个毕业季的夏天，你几乎没有和我联系。每次，我找你的时候，你都说，“在忙，晚点再打给你。”
我每次都守着电话到午夜，整个世界静谧地没有一点声音，就算我把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音，可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你打来电话的声音。
我也会胡思乱想，猜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为什么没有缘由就不愿意再理我了。我努力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愿意和我多说话的，是出成绩的那天。
4
你挺厉害的，高中最漫长的那个暑假没有理我。你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一刻也离不开我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九月初，正值十八岁的我们，各自踏上了不同的土地。
我也是个倔脾气，不想再去主动讨好你。
你的学校地址明明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却始终欺骗自己。
可我还是忘不了你，忘不了十六岁吻你那天的阳光和空气。
大二那年，我买了飞往你城市的机票。在飞机上我拼命想弄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跑到我坐飞机才能抵达的城市读书、生活，难道，你早就不喜欢我了吗？
也许命运早已经把一切都悄悄注定好。我拉着行李箱在你学校门前时，都不敢相信，我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你。
浓妆艳抹，妖艳无比。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形容词。
你的笑不再羞涩，你的眼眸不再清澈。
你一声，好久不见，我猝不及防，又好似预见。
5
我们在学校旁的咖啡厅小坐，你说高考后没有和我说分手，很抱歉。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不想质问你，更不想朝你发火，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说，“我也曾试着原谅你，可最终却发现，我的心很小，原谅不了你。”
我做错过什么，需要你原谅？！
你后来的话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你说，“那时候，我那么喜欢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选择成绩烂透了的理科，放弃了自己的文学梦。我以为，高考的时候，你会故意为了我少考一点，来陪我上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大学。可是，成绩公布之后，我就傻眼了，你仍旧是第一，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些什么，那一刻，我的心死了。高考过后，成绩还未公布的那段日子，我始终在想你会不会像我想的那样去做呢，所以，整日闷闷不乐，不爱讲话。我是既希望你可以去配的上你的学校，也希望你可以为了我少做一道十三分的物理大题。”
当你说完了这些后，眼睛已经湿润了。可你仰头眨眼睛，拼命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突然你说，“我，原谅你了。其实，当年是我不对，不应该奢求你为了我断送前程愿你以后过得好。今天，算是和你说一声：分手吧。”
“嗯，分手吧。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找一个能够为你着想的人吧。”
原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理由。
的确，我自私了很多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真的是我错了，对不起。
我真的想过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会为任何人做有损害于自己的事情，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