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你变了

    “哥，我看到新闻了，听说你们破获了最大的毒枭案，你没事吧？”马盈盈言归正传道。

　　“没事啊，我刚刚睡醒呢。破案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儿？”马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样的案子你绝对参与了，从三年前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有什么大案要案，危险的案子你冲在第一线，但是每次都要求把你的名字从立功名单上除掉。要不是去年，甘叔叔看不过去，给你提了个队长，你到现在还是一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呢！”马盈盈嘟嘴抱怨道。

　　“小警察有什么不好，能冲在第一线去破案啊，谁让老甘多管闲事的？”马绍淡定着呢。

　　“哼，那你三年前让甘叔叔把你从乡下派出所调回来干什么？在乡下派出所你天天可以出警啊”

　　“盈盈，我说过什么？”

　　“哥哥，对不起。可是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现在是你还年轻，爸爸同意让你多磨练几年。可是你继续不邀功、不升职，还忙得昏天黑地不着家，不找对象，不谈恋爱，等到了30岁，爸爸肯定会插手，逼你做选择的。”盈盈温柔地说道。

　　“我知道，那就先干到30岁再说。能多破一个案子，多抓一个犯人我都会竭尽全力。”马绍对着电话说道，仿佛电话那边不是自己的宝贝妹妹。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是因为保护我闯了祸，被爸爸扔到乡下派出所去的；说好的三个月，你一个月不到就找甘叔叔调到了重案组，而爸爸居然也随你调过去了。从此破案你最积极，可功劳簿上从来都没有你。传言都说，你得罪了领导，每次功劳都被强行霸占。可是我知道，甘叔叔不会让你吃亏的呀，那事实是这样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是你自己希望的。可是为什么呀？”

　　……沉默

　　“哥，我是关心你，你这前后变化这么大，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你不想说我不逼你，可是这都三年了，三年来你日日噩梦缠身，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孤僻。以前的哥哥温和谦逊，是世界上最宠我，爱我的人，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会尽全力满足我。可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每天就只知道破案、抓犯人，你已经两个月没来看我了！我很骄傲我的哥哥变得勇敢坚毅，嫉恶如仇。我也明白，三年时间的打磨，现在的你几乎没有犯人可以从你手上轻易逃脱。可是，为什么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很担心你，看着你这一夜夜的做噩梦，我心疼。”盈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真的想知道？”马绍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他沉浸在噩梦里太久了，这噩梦里，那个关于妹妹的比喻让他这三年来确实不太敢去见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因为每次看到活泼可爱的妹妹，他总能想起那个叫欣欣的姑娘。这会让他很崩溃。也许，是时候该说出来了。也许，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去赎罪呢？

　　“真的！”盈盈听到她哥有松口的迹象，立马回答道，仿佛慢一秒钟，她哥哥就会反悔似的。

　　“这个故事有点长，今天晚上6点半，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来，我们边吃边说。”马绍微笑着说道。

　　既然已经决定说出来了，马绍反而觉得轻松了些，他坐在沙发上发着愣，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个女孩歇斯底里的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这个声音很熟悉了，三年里它几乎每晚都出现在他的梦里。入眠的每一个夜晚，他总会被这个声音惊醒，然后整夜整夜失眠。烟、酒是这1000多个不眠之夜里他唯一的伙伴。

　　所以他特别热衷于晚上的案子，不管大案、小案，只要是晚上有需要，他都第一个冲上去。因为只有在破案以后的那个夜晚，欣欣歇斯底里的声音才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才能拥有一夜好眠。虽然，每次破案后，脑海里总有个小马绍对他说：马绍，你以为你抓住了罪犯，破了案就能弥补了吗？没用的，你当初犯下的弥天大过是你终其一生也弥补不了的，她也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每次马绍都只能自嘲地笑一笑，以至于很多跟他一起破过案的同事都觉得他傲慢，每次破案了嘴角都挂着一丝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大家：你们这群垃圾，没有我，你们什么案子都破不了！他从不解释。也无从解释起。

　　这是他三年前调离那个小派出所后，第一次在白天主动回想起那段日子那些痛苦的记忆……

　　良久，马绍从沙发上站起来，换上衣服，出门买菜。两个月没见了的宝贝妹妹，不给她做一顿大餐，好好弥补一下，她又该念叨了。

　　晚上6点10，开门声音响起，人还没进来就听见盈盈兴奋的声音：“哥，哥，哥，哥，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这么快？你不是5点半才下班吗？从你们学校到这儿你坐车要将近一个小时吧？”马绍无奈地问道。

　　“是啊，一个多小时呢，我早退了呀！”盈盈理所当然地说。

　　“嘿，你早退你还有理了？”

　　“还不是你带的，你不是经常不去队里吗？”盈盈笑着说。

　　“没有案子我去队里干嘛？”马绍翻了个白眼。

　　“对啊，那没有课，我呆在学校干嘛？”盈盈怼道。

　　“你赢了！准备吃饭吧。”马绍边端菜上桌边回道。

　　“好嘞！”盈盈蹦蹦跳跳走到桌边，发现两个人吃饭，哥哥炒了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

　　“哥哥，盈盈最爱你了，你知道吧？”盈盈撒娇说道。

　　马绍苦笑了一下，“等下听完故事，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不会的，无论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哥哥！”盈盈信誓旦旦的表态。

　　“好，先吃饭，吃完饭，哥哥给你讲故事。”马绍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下定了决心。他需要让最爱的妹妹看清楚，她崇拜的、依赖的哥哥有多么不堪，多么懦弱和无能。他不值得妹妹全心的崇拜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