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哪里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今晚无月夜很黑，风不高蚊子倒不少。

 

啪！

老呆再次干掉一只，轻轻一弹，蚊子尸体消失，留下指尖一抹血。

嘘，轻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媳妇儿扯了扯老呆的手，俩人往墙角又缩进去了些。

 

这是一排沿街的平房，矮旧的屋檐下荡着一个燕子巢。

一盏昏黄的路灯明明灭灭，照不清巷子前方五十米。

平房的另一侧是条不大的河，灰白河面飘着些许垃圾，一阵阵传来异味。

 

老呆看了看表，将近一点半，不耐烦得跺了跺脚，望了望媳妇，没吱声。

媳妇两眼炯炯地盯着巷子那头，尽管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炯炯地盯着，仿佛害怕错过下一秒即将出现的东西。

 

又十几分钟过去，老呆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蚊子扛走了，还有那河边传来的阵阵臭味，也让他几乎崩溃。

他真不知道自己在这边陪媳妇傻站着干嘛。

走走走，进屋睡觉。不等了。爱来不来。

说着拽住媳妇就要走。

放开放开，媳妇一边轻声骂一边扭着身子挣脱开。他马上就要出现了，马上。相信我的直觉，他今晚肯定来。

 

正当老呆半个身子探出墙角时，黑乎乎的那头冒出一个快速跃动的身影。

他俩立马闪回墙角，媳妇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不敢出。老呆也死死搂住媳妇，跟着一起炯炯盯着那个身影。

 

身影很高，估摸着有近一米八，远看着微微偏瘦。

很快闪到近前，算是个壮汉，短袖外露出结实的肌肉。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老呆感觉到怀里媳妇在微微颤抖，再等等，他凑在媳妇耳边轻轻说了句，将她楼得更紧些。

媳妇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离他们不足三四米的身影，后背都渗出了汗。

 

身影在离他们最近的屋檐下停住，把鸭舌帽往上抬了抬，微曲了双腿，一个原地弹跳，跃起，轻松扯下了一样东西，留檐下一片晃动。

那是一个衣架，带夹子的那种，在子时的黑夜，微凉的风里，轻轻晃动。

 

住手！老呆一声大喝，推开媳妇，窜了出去。

黑影何其灵敏，瞬间回头撒腿向黑暗奔去。

哪里跑！常年锻炼的老呆爆发力惊人，几个呼吸之间就将黑影扑倒。

媳妇随后而至，脱下鞋子就朝黑影的脑门招呼。

三人扭打在一起，鸭舌帽掉落，露出一个锃亮的脑壳。

老呆把脑壳掰过来，一瞅，这下真呆了。

 

那不是他们经常一起跑山的朋友，光头么。

光头满脸尴尬，对着老呆，嘿嘿，嘿嘿嘿。

这下老呆下不去手了，熟人呀，这叫怎么回事儿。

媳妇也呆了，这光头不是有钱开厂的嘛，老婆孩子都有的人，怎么半夜跑出来干这事。

 

你，你，我这几次内衣都你拿的？

呃，嘿嘿，嗯。

嗯你妹啊，你老婆没内衣吗，你要半夜跑出来偷我的？

你的好看，软，不扎手。

我那是金薇，你个土鳖。

啊，啊，是。那牌子我老婆没穿。

一个月偷我三件金薇，你个王八蛋。

鞋子再次朝光头脑壳招呼过去。。。

 

宁静的夜晚，幽深的小巷，四下无人的街，数声惨叫传出，

惊起檐下雀鸟，扑棱棱，飞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