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格调之020—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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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低垂

我不知道英国人为何那么喜欢那种帘幕低垂的调调,总之只要一出去转悠就会发现,家家户户的窗户几乎没有全部敞开的——而且,极有可能从来没有敞开过。这真是匪夷所思,我心说,他们闷不闷啊?

他们的窗帘一般有两层,内层多为纯白、浅白、乳白、藕荷、浅金等浅色系的薄纱,外层大多也是浅色系,只不过质地厚重。有的人家还会安上一种可以上下拉动的滑动式窗帘,多是别的较硬的材质制成。

但无论什么颜色,他们的窗户永远是一副帘幕低垂的样子。有时看到有人在里面影影绰绰地走动,让人感觉总有那么几分欲语还休,心事重重的样子。又觉得那种传统保守、内敛高冷、沉静慎思的品质很适合在这种氛围中养成。但英国人骨子里的闷骚也是出了名的,鬼才知道他们们是不是关起门来一个人或一家人嗨翻了天呢?我突然想,难道这种调调不会更容易引起人们强烈的窥私欲?

这里气候本就湿润阴郁,房子低矮(房顶绝对不及中国高度,我站到床上踮起脚尖伸手就能够到房顶。)窗户窄小。再加上家家户户成天帘幕低垂,正如欧阳修在《阮郎归·南园春半踏青时》中所写的那样: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但是也有“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的时候,光线像个调皮的小孩子,透过帘幕探头探脑地撩拨你,就好像在说,阳光这么好(我这么可爱),为何不请我进来坐坐呢?

于是,无论我在干什么都坐不住了,起身三下五除二”刺啦刺啦“地想将窗帘全部移除,窗户大开,这时才发现帕维尔竟然是将钩环钉死的,根本就不能来回滑动。

天了噜!难道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拉开窗帘吗?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鬼设计?我才不管它,先把阳光请进来再说。

于是我找来椅子把窗帘搭到椅背上,或者把它们捆成一束后扯到旁边的桌子上,再拿个台灯之类的重物压住,反正掉不下来就行,再把窗户大开。

然后,我就站在露天的阳台上,迎面吹风,或搬把靠椅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全身放松,闭上眼睛晒太阳,嗯嗯,暖烘烘的真是无比惬意。

帕维尔说:

On the beach,many beauty  often lie in the sun naked,even no bras.

在海边沙滩上,经常有美女裸晒,连胸罩都没有。

Of course,because they want to get sunny colour like Gu Tianle.

当然了,因为她们要晒出像古天乐那样的太阳色。

我说。

Wha is Gu Tianle?

古天乐是什么东西?

他问。

我说:

He is not  a thing,a star,actor,singer in Hongkong.

他不是个东西,是个香港男星,演员,歌手。

我从网上翻出图片来给他看。

他说:

Maybe British women don't know Gu Tianle,they only want to became Beyoncé,haha.

英国女人不一定认识古天乐呢,也许她们只想晒成碧昂丝呢,哈哈。

嗯嗯,我应和着。

心说,说不定是他不认识古天乐只认识碧昂斯呢。

看着帕维尔堆放在阳台上的杂七杂八的各式自行车,我想我什么时候得建议他把这爿好地儿整理出来,用来喝茶晒太阳闲聊看风景,或阅读画画做手工就好了。

他总是说:

London's life is like a war,so a man must be like an army.

伦敦的生活像一场战争,所以一个人必须像一支军队。

我说:

We should built our slow life,it is the closest  to happiness.

我们应该建立自己的慢生活,那才是最接近幸福的方式。

他说:

Of course we can,but the war never stop before we build it.

当然可以试,但在建立之前,战斗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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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低垂

每次当他回来,发现窗户大开,无论我在阳光里雀跃或静坐,他都会第一时间走到窗户边,把窗帘轻轻放下,让它恢复帘幕低垂的样子,于是房间里的光线瞬间变得柔和朦胧。

我说:

So nice sun,why do you close the curtains?

这么好的阳光,为何要放下窗帘?

他说:

Because every war takes place under cover.

因为每一场战争都发生在掩护之下。

然后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解释?这是我不懂的英式幽默吗?

有一次,帕维尔下班回来之后,看到我在帘幕低垂的窗前阅读,竟走过来将窗户大开,还问我:

Why don't you open the window?

为何不开窗户?

我说:

Today isn’t sunny.

今天的阳光不好。

意思是开不开都是一样阴郁。

他说:

No,no,cold air is fresh,you can keep warm like this.

不,不,冷空气是新鲜的。你可以这样来取暖。

他冲了一杯热咖啡放在我旁边的桌几上。

我心说,这可是伦敦的夏天呀,什么鬼天气,竟然用“取暖”这个词。

当然了,他说的“取暖”只是针对我这个怕冷鬼而言,而他自己常年喝冰啤和凉水,除了喝茶和咖啡时需要冲泡,几乎不喝热水。

帕维尔祖籍波兰,他的家乡与德国毗邻,冬天最低温度零下四十摄氏度,往往从第一场雪开始到初春才会融化,因此从小就锻炼了他强健的体格和耐寒性。他喜欢冷空气,认为最适宜的温度是零下十度左右。

他知道我是个怕冷鬼,在7月的伦敦,他总是说,如果你觉得冷就可以开暖气呀。

在我听来这像是个笑话,又像是一场梦幻的时空穿越。

晚上,帕维尔说:

I think we should move to a high and deep castle,let all windows open,it is very near to sky,nobody can see you,except God.

我想我们应该移居到一个高深的城堡里,让所有窗户大开,那里离天空很近,没有人看见你,除了上帝。

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笑了,说:

We can talk to God through the window and use a broom as a microphone.

我们可以通过窗户和上帝对话,还可以拿扫帚当话筒。

帕维尔兴奋地说:

Yes!Yes!You  are always amazing!

是呀!是呀!你总是让人惊讶!

反正梦想都是难实现的,也不用交税,既如此,何不做得大一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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