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出现的无数武汉人,
不是英雄,不是天选之子,
但都在倾尽所能,
帮武汉走出危机……
疫区中心的武汉,到底怎么样了。
可以说是最近每个人,最想知道的真相。
看起来,似乎不容乐观。
从23号封城以来,武汉连续多日一直被大雾笼罩。
城市主干道长江大桥,一天也过不了几辆车。
曾经最热闹的汉街,空无一人。
拍摄封城日记的阿婆主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空的汉街停车场”。
志愿者黄小丫说,“像灾难片”。
但幸运的是,这不是一座完全意义上的“空城”。
留在城市的900万人,还在尽量的,保持原有的生活节奏。
超市挤满了来买菜屯粮的人。
虽然匆忙,但也不忘挑拣一下。
无人机也捕获到了一些角落里的工作者。
全副武装的外卖小哥,负责清理垃圾的社区工作者;
以及雷神山医院工地上,整理电缆的工人们。
在武汉香港路居住的外国人Ben。
还能在街边,意外邂逅一只流浪小狗。
武汉,似乎只是暂时的安静了。
毕竟,热闹的武汉,才是大多数人最熟悉的——
《城市24小时》武汉篇(2019)
说到武汉,一定少不了一个字,难。
吃早饭,叫“过早点”;有个特色出行方式,叫“过江”。
方方面面,都有点“关关难过关关过”的意思。
很多人知道,武汉特产热干面,大街小巷都有。
但很多人不知道,凌晨五点开始,上万个早点摊,就得开始备货。
几乎每三个武汉人,就有一个人吃热干面过早。
开面店的李思偲,一早上就能卖出几百碗。
光是重复着“多少辣”、“加香菜不”几个简短问题。
就能把一天的话说完。
其中还有个要紧问题,“要不要汤”。(避免因为时间长了面条变干)
买面过早的武汉人,时间紧,排队长。
讲究得不多,“有味”就行。
吃热干面的姿势,也不得已变多了。
搬个小凳蹲着吃,站着吃,走着吃,边过马路边吃。
还有边拌面边走路的技能。
丢掉面碗,到了八点,就要正式开始一天繁忙的生活。
路上,也有点难。
武汉被江划成了三部分,隔得有多远呢。
有个不新鲜的段子可以说明——
“你在武昌,我在汉口,那我两就是异地恋。”
热门线路,有两条。
一条,是连通武昌与汉口的轮渡。
轮渡上,有过江运货的搬运工人,骑着电车的外卖小哥,戴着遮阳伞的游客。
还有一条,是终点站到“光谷广场”的地铁二号线。
这里,几乎全天24小时,都是高峰。
车上的人,只有“人很多”和“人更多”的区别。
热闹的光谷,也理所当然的,聚集了全城最难的一群人。
创业者说,像他这样创业失败的,每天有一百多人。
连街边卖小吃的小贩,都被逼着有了危机意识。
开口就分析起p2p和应用程序的前景怎样。
人很多的光谷,注定,只容得下有限的一小部分人发光。
丁义彪,光谷周边120万大学生曾经的一员。
在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武汉,即将进行他第96次创业演讲。
说是创业者,但并不风光。
街边无人地方找到一面玻璃墙。
就匆忙开始了演讲预演。
正式演讲前,还搞错了演讲对象。
演讲不算成功。
还是资本大厦前面,他避开了楼梯。
选择了草垛前面比较少人聚集的地方。
吃起了配色寡淡的盒饭。
但最让人头疼的是。
在光谷,想进来的人,进不了;想出去的人,也被困住了。
有全市最全的九种交通方式。
偏偏,找不到一条能快速回家的捷径。
换句话说,就算是开私家车的有钱人,也不一定能左右光谷的速度。
而真正能左右城市速度的武汉人。
没钱没势也没名气,叫修桥工。
负责对象挺庞大,整个长江大桥;
但他们的存在感,少得几乎没人看见。
在最短时间内排除铁路故障。
再用最快时间,接受付出被遗忘的事实。
挺难的,但他们自己,有点小得意。
修桥工之一的陈卿明就自称,“养桥世家”。
对于武汉人,许多人都听过这么一句话。
叫“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脾气冲,不好惹,是包括《城市24小时》导演张旭在内的很多人。
对湖北人最普遍的一种印象。
难,是武汉人,或者说现代人,都再熟悉不过的事。
但武汉人擅长的,是难里找乐。
一年约一回的跳东湖、冬泳,听着就觉得冷水往骨头里灌。
但武汉人,越冷,越觉得痛快。
生活里的难,不少。
但武汉人永远能在现代社会的间隙里,找到那么一亩三分地。
用来纯粹的沉浸一下个人的精神世界。
方式,也特简单。
江边,年轻人依偎一下,谈情说爱。
老人家呢,也可以广场舞、剃头、弹琴。
还有可能,是一些社交方式上的小改动。
或者,一张5元舞票;
或者,一个改良版交谊舞。
“三步踩”,就是武汉“老人们”的自娱方式。
学起来简单,跳起来容易使劲。
“三步踩”老师李承红,赶上过武汉最好的时候。
22岁加入武钢厂,后来遇上下岗潮。
但幸好,因为“三步踩”,和一家舞厅。
得以和同样念旧的工友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从工友,慢慢变成了彼此的舞伴。
时间,也回到了轻松的80年代。
民谣歌手冯瑶,给武汉写过一首《汉阳门花园》。
有句歌词是这么写的——
车子多,人也多,满街放的流行歌
只有汉阳门的花园还属于我们这些人
老武汉人,想念曾经的武汉。
新武汉人,希望尽快在武汉拥有一席之地。
但最后,都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热闹的夜市里。
宝成路、吉庆街、中山大道......
是武汉晚上十点过后,最热闹的地方。
琳琅满目的商品花了年轻人的眼;
笛子和二胡,愉悦了老人们的退休时光。
但叫当地人说,最“有点东西”的。
还是雪松路的小龙虾之街。
让应该秉公执法的城管,都陷入了情法两难的窘境。
街边露天的空地,永远比室内桌椅板凳抢手。
红色塑料板凳排开,蒜蓉龙虾端上桌。
以盘子为圆心,画上一个圆。
都是食客们切磋吃虾经验的地方。
武汉人的一天,从一碗匆忙的热干面开始。
结束在夜市老板们收回桌椅,清空街道的时候。
发现了么。
开启了武汉凌晨的,和见证了最晚时刻武汉的。
是同一群人。
算不上伟大,甚至存在感薄弱,不过是街边的一群小贩们。
但,却让1500万的武汉人,能满怀期待的醒来。
等待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在武汉,有许许多多尘世的烦恼。
武汉人,在难着苦着的同时。
也懂得抓住一些微小的幸福感。
才让武汉,既没有沉迷于曾经的辉煌。
也没有被快速发展的资本吞没。
变得既坚韧,又温暖。
就像热干面之于武汉人,修桥工之于长江大桥。
看起来,不过是一砖一石的作用。
但汇集起来,却可以扛过许多想不到的难。
不管是穿着职业装的乘务员,还是大街边拿着蒲扇乘凉的大爷。
都在无形中,影响着武汉。
武汉分集导演纵雨,说起武汉人时说过。
武汉人,有一种藏着的豪杰精神。
嘴上满不在乎,心里揣着江湖愿景,渴望成为豪杰。
就像最近疫情中出现的无数武汉人。
没有什么很大的力量,但都在尽己所能的,帮武汉这座城市。
哪怕是外卖员、车主、餐馆老板。
都能用自己所能,最大可能的,给武汉带来希望。
还有900多万人,选择相信武汉。
留在这里,等它慢慢变好。
封城第五天,武汉迎来了大晴天。
一个武汉朋友说,那天他清理了房间。
给阳台上的黄瓜藤浇了浇水。
把冰箱里剩下的一点芝士,和着火鸡面拌着吃了。
躺在沙发上,难得的晒了一次太阳。
就像之前疯传网络的这张图。
热干面,被隔离了。
但所有人,都难忘它的美味。
就像我们,永远难忘身边一个武汉朋友,火爆但好笑的性格。
难忘武大樱园的春意。
难忘小时候背诵《黄鹤楼》那句“白云千载空悠悠”。
难忘那个约好去户部巷、昙华林打卡逛吃的朋友。
在看武汉封城视频时。
我们也明显感觉到,难忘武汉温暖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们相信,武汉街上的红灯。
过不了多久,就会真正的亮起来。
到时候,就可以大声说。
武汉,其实一直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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