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没玩够,大了作一生

    我想大家都很熟悉这样的场景:几户人家一起聚餐,大人们在饭桌上交流喝酒联络感情,而孩子们捧着个IPAD玩着最新的游戏或这拿着某个妈妈的手机看着动画片。

  除了看多电子产品的屏幕会伤眼睛,或着被动接收信息不利于思维力这样的担忧外,我还隐隐得担心着:面包姐他们这一代已经不知道怎么做群体性游戏和自主性玩耍。隐隐觉得这样不对,但不知道怎样不对。

最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将所见所思和大家一起探讨交流。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教授陈默从1999年开始,陆续给城市里的8000多个家庭做过心理咨询,对中国家庭的养育问题,她有自己独到的观察角度。她说:11岁之前的孩子,一定要疯玩过。如果一个人在11岁之前没有疯玩过,会一直没事找事的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很难安抚,到临死前都比较作。  

 陈教授所说并非危言耸听,《大西洋月刊》2014年某个专题为《被过度保护的孩子》,文中指出以安全之名的过度保护,已经将独立、冒险和探索精神从孩子们的童年中剥离,然而孩子们实际上并没有变得更安全,尤其是在心理层面——随着孩子自由玩耍时间不断下降,儿童的心理障碍问题(尤其是情感障碍)逐年上升,现在美国儿童焦虑症和抑郁症的发病率是50年代的5~6倍,15~24岁年轻人的自杀率翻了一番,而15岁以下的孩子的自杀率翻了两番。

  我们中国没有这样做过详细的调查,但是可以想像,中国孩子玩的危机恐怕比美国更严重。

 在《童年的进化》一书中,埃默里大学的人类学家梅尔文康纳写道:“玩是一个生物学上的谜团:它消耗大量的能量,经常使人陷于危险之地,似乎也没有任何明显的重点、目的或功能,但智商最高的动物——包括灵长类、大象以及头型巨大的鸟类都是最爱玩的。”

 对此,在科学界最受到认可的一种解释是,玩很可能是动物对未来生存计较的预演,也就是说,进化设计了“玩”这种机制来驱动动物大脑的发育,以应对生存和繁殖要面对的种种挑战。

     人类自发自在的玩耍(区别于大人组织的活动,或者寓教于乐的教学)和群体性游戏是孩子学习和理解周围世界的最基本的模式,而且,他们热爱这个过程,从中获得无穷的乐趣。

     我们80后农村娃的童年没有玩具,没有游乐场,但我们的世界里有山有树有河流,也有玩伴。我们每天奔跑、追逐、大叫着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念着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就有的童谣、儿歌、谜语,跳着房子、拆着线板。对我们来说,这些游戏也是社会化的过程,我们从游戏中学习如何解决争端。制定和打破自己的规则,尊重他人的权利等。我们也懂得了朋友可以是善良的,也可以是很坏。人生有时候就是不公平的。

  那时候,在世界不同的角落,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将这些口口相传的游戏纳入自己的生活。

  而现在呢?孩子的生活被井然有序地列在一张张舞蹈、英语、画画、书法、乐高这样的课表里。不可否认,现在的孩子有了更聪慧的头脑和更广阔的见识,但是对大自然的远离和群体性自主游戏的缺乏给这代孩子成长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同样不能忽视。

  那天,一家三口步行,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小时候玩的抬花轿,就和胖子两人双手交叉,让面包姐坐了回人工花轿,我诧异于在这样简单和随兴的游戏中,面包姐这样的10后乐不可支,咯咯咯的笑声洒了一路。

 面包姐的嗨点比较低,也许不足以说明什么。

 在海口的万绿园,我为了打发等待的无聊时间,和哲哲(嗨点较低的10后)及面包姐玩起了小小时候玩的黑鸟白鸟游戏,念的童谣已忘得七零八落,但是两个小家伙乐在其中,开心得东倒西歪。

  我意识到其实孩子有天然的通过肢体接触获得温暖和存在、尝试危险和刺激的心理需求,是我们没有给他们创造这样的机会。 居住进高楼,逐年增多的车子,拥挤的交通,家庭结构的变化,这个社会在变迁,环境也在变化,人是社会化的人,孩子的活动空间和自程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给与孩子既定规则下的自由?掌控下的冒险呢?

  几年前,挪威心理学家艾伦、桑德斯特曾经在全球权威学术期刊《进化心理学》中,建议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需要经历以下七大类冒险游戏:1、 探索高度,或者得到“鸟儿的视角”——她称之为“高度能够激起对恐惧的知觉”;2、 拿危险的工具——用锋利的剪刀、刀子或沉重的锤子,起初这些看上去都是孩子很难掌控的,但是孩子需要学着去掌控;3、 接近危险的地方——在有大量水的河湖海、池塘、水池和火的附近玩耍,这样孩子将会锻炼出对环境危险的敏锐度;4、 混打游戏——如摔跤、玩乐性打斗这样孩子能学会处理攻击和合作;5、 速度——比如骑车或滑冰;6、 迷路和寻找方向——当孩子们感受到迷路的危险时,就会有强烈的冲动去探索未知的领域;7、 探索一个人独处。

    《想象之屋:儿童的玩耍与想象力》的作者辛格博士说道:我的感觉是,孩子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他们被同样的事情所吸引:爬树、玩水、躲猫猫、他们充满想象力。今天所不同的是,他们有多少时间和空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以及是否有人愿意去守护他们玩的天性和权利。

  构思这篇文章时,“挤人堆”(感谢蔡毛提供的翻译,不过还是觉得说东阳话更有韵味,方言真应该发扬广大,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离题!)这个久如上古时代的记忆从我的脑海翻涌出来,通常是在寒冷的冬日,金色阳光洒满的墙角,七八个小娃,挤啊挤啊,笑着闹着。忘了和谁,忘了什么时候,忘了在哪里,但是那样欢乐的情绪却忘不了,现在想起,还会一个人笑起来,像个傻瓜一样。我想,也许就是这样的童年记忆和人生底色,才能够对抗成长路上的漫漫虚无。

       以上。育儿路上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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