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嗑

“我每演讲,年轻人就上来要签名,要拍照,我只好陪着耍,不然伤了年轻人自尊心。现在容我说句重话,真有出息的青年,不做这类事。”——陈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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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概最流行夸人“他真酷!”“他真牛逼!”抱歉,那些我真不见得多牛逼多酷。不过是你鼠目寸光,以为在半山腰遇到个人,就觉得那是高山仰止罢了。我是看中央十套长大的,对其节目如数家珍《百家讲坛》、《走近科学》、《探索发现》、《人与自然》等。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只能看这些,也确实感兴趣。以前也常看书,现在看的少。能在安静的环境里读一读纸质书,已经是很奢侈的事。印象很深刻的是,小学语文课本上一篇科学小文章,预言未来人们将使用掌上电脑。现在的智能机即是缩小的电脑,被命名为“掌上电脑”的产品,早已淘汰。我想谈的是,互联网对于当下人类思维的影响。

互联网意味着信息的爆炸式输出,以及迅速的传播。今天的热点,明天就过时。“神马”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香菇蓝瘦”也行将过去。我如同一个老年人,看着这波热点兴起,那波热点离去。像速食食品,生产线马不停蹄,轰隆隆的将人们甩在身后。这稍纵即逝的、流光溢彩的浮华,建造起了互联网世界的繁荣,全民集体狂欢。这些过去,这些泡沫散尽,肤浅的人类用被惯得愚笨,不擅长思考的头脑无法思考更多时,才恍然。转过身去,从角落中找寻已经落满灰尘的人类智慧的结晶,那些各种经典,重新填补空白的大脑与饥饿的灵魂。人类,大抵是如此反复折腾,缓慢发展,偶尔倒退的。

我们自然要关注于生活本身,这才是人生的意义,也庆幸生于相对安定的和平年代。我们,被同化了,这种同化是潜移默化的。在互联网浪潮下,总有那些受人拥戴的,受众面广的价值观被推广,甚至奉为普罗大众的共同基本价值观。“你弱你有理。”,这句话是对过去长期中国“重情不重理”的反叛。新生代的年轻人已经接受了大量西方价值观,不愿意再受其束缚。但这句话,被用烂了,烂到适用于各个场合,各个事件。中国最需要的,是理解什么是多样性。千百年,我们都在服从,都在整齐划一,都在“中庸”。

另一方面,我们真的更开放吗?不,我们只学了西方人那套的皮毛。我们要自由,却让彩礼成为婚姻的敲门砖。我们要平等,却懒得独立思考。这不正是裹着小脚的,穿着礼裙,吃着西餐的守旧的东方女人吗?那,我们又真的了解自己吗?了解中国传统的古典的文化吗?我想,不是的。可以说,我们对中国文化的认知,是出现了内在断层的,我们和从前的价值观,仿佛隔了两个时代,中间的鸿沟难以逾越。除了会背诵语文课本的文言文,几近一无所知。我们所具有的文化特质,是一种崭新的,杂糅了传统与西方的,新的一套价值体系。

我们利用网络都干了些什么呢?骂人、散布谣言、娱乐,时间在此间流逝又不自知。英语不见得多好,语文更是一塌糊涂。通篇错别字,词不达意,标点符号只会用感叹号和问号,或者从不用标点。写作能力仅限于流水账,形容词除了基本成语就是“卧槽”“妈的”。我看过郭敬明和韩寒的作品,却不是十分喜欢。从前,有胡适、钱钟书、鲁迅、老舍、余华等。现在,思考的深度就至此为止了吗?就止于一个青年人代表沉默的大多数吆喝两声吗?然后就被叫满堂彩,如同发现了中国文学的光明出口一般。未有贬低之意,实在是受众的文化素养下降了,思考深度浅薄了,爬到半山腰就以为已经是山顶。正如《三体》作者刘慈欣所说,中国的科幻文学并不会因为一本《三体》在国际上获得认可就变得繁荣,而是需要更多的好作品。一部《大圣归来》让国人大呼,国漫有望了。除此以外呢?国漫依旧一片凋零啊,国产电影亦是如此,甚至各行各业皆是如此。当然,这和体制是有关的,但也和受众素质有关,受众是需要培养的。千百年来,我们习惯了将希望寄予他人。统治者来了,我们盼望着他是个好的统治者,传到昏庸的那代,忍无可忍将他赶下台,再换一个。我们只是在赌博而已,赌一个明君的概率,不行就掀了桌子再来。我们对英雄的渴望,犹如对希望的渴望,几乎是等同的,习惯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时局,交给大人物。一个群体总是需要英雄,整体就难以取得长足的发展。试问,哪个英雄不会有“廉颇老矣”的尴尬境地?出个把英雄或天才,除此以外的僵化整体依旧是一片荒芜。大概是培养大量的人时间过长,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诚然,我们失去了太多天赋异禀的人,他们就淹没在苟且度日的汪洋大海中。伯乐识马,伯乐也要有独到眼光和境界才能识出千里马和普通马的区别。花最短的时间大批量的培养出诸多庸才,然后愚昧的受众就大呼——““牛逼!”“真他妈酷!”。就举一个例子,龚玲娜老师的音乐实验性和民族性兼备,最后也不过是被当做神曲传唱,和口水歌混为一流。

如果目光放远一些,老时,你会如何跟孩子讲述过去?看了几十个综艺,追了几十个明星,有十几张签名,传过几百条谣言,骂过千百万网友和几百个名人,以及一堆摆着奇怪扭曲姿势的自拍,是这样吗?或者在家和孩子吃着零食,让主播在屏幕那端带自己去野外探险、锻炼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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