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归来

写于2014.5.21

我不写影评。影评留给别人去写。

空荡荡的放映厅,观者寥寥,我泪流满面,显得很傻。我简直有些后悔,这种戳人痛处的影片,不适合在公共场所观看,如果在家,自己一个人,情绪放开,也许感觉更酣畅些。

不知道别人如何,我对文艺作品的感悟,喜欢代入。投入时恍然觉得自己是其间的某某,会心一笑或者痛彻心扉。优秀的作品在我这里,是对创作者用心良苦的体会,觉得我懂他(她),哪怕只是一点点。教授,熟知法语,爱弹钢琴,这是陆焉识,曾经倜傥潇洒的青年才俊,一场政治运动“改造”了他二十年,也把他和妻子分隔了二十年。他的两次“归来”对他的妻子冯婉瑜来说,都没有结果。第一次是在分别十七年后,陆焉识从劳改农场潜逃回家,却因为女儿的原因与冯婉瑜失之交臂;第二次是在三年后,陆焉识“落实政策”真正“归来”,而冯婉瑜却因心因性失忆症认不出此时的陆焉识了。故事果然很老套,可是生活不是很老套吗?不论多么光怪陆离的人生际遇,其实都逃不出悲欢离合四个字。雨夜里一身狼狈的陆焉识站在了自己家门口,门的另一边冯婉瑜顾虑重重,终于还是不敢开门。女儿丹丹因为父亲这个“污点”失去了跳“吴清华”的机会,受追捕人员的诱导,“大义灭亲”,导致了父亲和母亲不能相见。爱,不能表露,牵挂,是立场问题。这是多么荒唐的时代啊,逼着人把人性中善的部分掩藏起来,而使恶的部分以“政治”的面目堂而皇之大行其道。可是这能仅仅归罪于那个时代吗?

陆焉识与冯婉瑜,到底哪个更悲情一些?对于陆焉识来说,回来了,却回不到原来的生活,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不能回,明明是丈夫,在妻子的生活里却只能是住在马路对过杂物间里的人,修钢琴的人,念信的人,有的时候,甚至被当成是欺负过妻子的“马师傅”,妻子对面不相识,他“归来”了吗?而对于冯婉瑜,多年不见的陆焉识也许依旧是那个幽默风趣、英俊潇洒的陆焉识,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小老头,她的确是不认识。“去火车站接焉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事情,等待是她的夜航灯,指引她心灵的方向,可是,她永远都接不到她的陆焉识了,永远。影片的最后,一个暴风雪的清晨,老迈的陆焉识用三轮车搭载着同样老迈的冯婉瑜,来到火车站出站口,举着“陆焉识”的牌子,等待人流散去……

是爱情吗?是命运吗?是一辈子吗?是人生吗?……

严歌苓的《陆犯焉识》我没有读过,据说《归来》改编自原著的一小部分。小说能够展示更复杂深广的世界,我有了更多的期待,期待一场五味杂陈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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