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之“杞人忧天”

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天瑞16总第016篇

列子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杞国有一个人,担忧天会崩塌,地会坠陷,身体无处依存,因此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又有一个人,担忧那个人的担忧不能化解,就过去跟他解释说:“天,不过是积聚的气而已,没有什么地方没有积聚着气。所以你才能随时屈伸身体、呼气吸气,整天在天底下奔走停息。为何要担忧它会崩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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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天果真是积聚的气,日月星辰不更该掉下来吗?”解释的人说:“日月星辰也是积聚起来的气,是其中有光辉的气,即使掉下来,也不会伤害到什么。”那人说:“地裂陷下去怎么办呢?”解释的人说:“地是积聚的土块,充塞着各处空间,没有地方没有充塞着土块,无处可以塌陷。所以你才能随意停走踩踏,整天在地上奔走停息。为何要担忧它裂陷下去呢?”那人放松了下来,特别高兴;解释的人也放松了下来,特别高兴。

长庐子听说后笑着说:“虹霓呀,云雾呀,风雨呀,四季呀,这些都是积聚的气而形成的天象。山岳呀,河海呀,金石呀,火木呀,这些都是积聚的有形物而形成的地状。既然知道天是积聚的气,地是积聚的土块,为什么说它不会毁坏呢?天地,是宇宙中的一个细小物体,却是有形物之中最巨大的东西。所以,天地难以终结,难以穷尽,这是必然的;难以预测,难以认识,也是必然的。担忧它会毁坏,确实是考虑得太久远;说它不会毁坏,也是不正确的。由于宇宙运动,天地不得不毁坏的时候,就会毁坏。那么,遇到它毁坏的时候,怎么能不担忧呢?”

列子听到后笑着说:“说天地会毁坏是谬误,说天地不会毁坏也是谬误。毁坏与不毁坏,是我们所不能知道的事情。即使这样,毁坏是死的一个阶段,不毁坏是生的一个阶段。生的阶段不知道死的阶段如何,死的阶段不知道生的阶段如何;人,来时不知道去后如何,去后不知道来时如何。究竟毁坏与不毁坏,我们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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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四重境界啊。所谓的“忧天者”,未免太脆弱了,既然天还没塌下来,活一天你得先讲一天不是?不吃不睡难道能解决问题?他或许要逃避什么,或许要刷存在感,也未可知。或许他真的太脆弱,是在发出求救信号,都未可知。反正不属于正能量吧。

所谓的“晓之者”呢?像是个好人。你看,他为别人担心,且付出行动,又晓之以理,还真的懂得那么多道理。“其人舍然大喜,晓之者亦舍然大喜”。此类人,至少不是负能量,或许还能带给别人温暖和支持。

有所不知的是:他自己的生活质量、幸福指数、人生满意度、快乐值、命运系数、人生意义又如何呢?假若这些都不好或一般,又能带给别人多少正能量呢?

至于长庐子,学识上、思维上、观念上确实是胜人一筹,知道天地是一种特殊存在,知道只要是有形的,就必然有寿限,有生死。言语也相对准确、客观:“忧其坏者诚为大远,言其不坏者亦为未是”。

这样的学者,应该说是正能量的,既不夸夸其谈,虚张声势,彰显自我,又不心怀鬼胎,另有盘算。恐怕当今一些专家教授也有所不及呢。然而,他把问题全部解决了吗?没有。很多人因此还是模棱两可,仍然有“天地崩坠”之忧、学犹不及之困。所以,虽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忧虑无极之远,有何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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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至、大道、公理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心安理得,目标明确,懂得使命,不再迷惑。而这一点,列子做到了。

列子说,天地是否毁坏,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宇宙的事情,我们是无法知道的,更是管不了的。存在是生,毁坏是死,生和死是完全不同的阴阳两界,生不可能知道死怎么回事,也没有必要知道;死是否知道生,有没有必要知道生,我们更无从谈起。如此互不相通,且无从了解的事儿,我们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呢?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言内之意,对于如何“生”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就去关注“死”,是不是稍微急躁了点呢?

故事告诉我们,人类对待外物表现为四个层次:一是“杞人忧天”层次,不愿进取,自我逃避,扮演弱者。二是“晓者”层次,凭借聪明,刷存在感,自我满足。三是长庐子为代表的“智者”层次,自我打造,注重权威,赢取名誉。四是列子为代表的“中立”层次,生命为本,外物为助,物我同等。

认知生命,是人生的永恒课题。两千多年前的列子弄明白了,我们是否应该把这个智慧从老祖宗那里传承下来,让自己活得更明白、更有力、更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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