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2年12月
后辈大笔一挥:
2012年12月20 日晚21时17分,我们距离末日还有不到24小时。
前辈和老姐在努力看政治家的阴谋,有关于诺亚方舟。提及到玛雅人,很神奇的奇迹般的存在。末日都来了,你们还在瞎掰什么,神奇。我都想哭。
什么在消失,什么经过了进化,什么时候见到外星人……沉默,只为了新一轮的交流。
末日都来了,我还没通知爸妈。明天呀,是玛雅人预言的末日呀。中国神话和玛雅人传说谁更厉害?你迷不迷信?谁邪?
末日都来了,还拿着一大堆破书烂纸看些什么……让我们分析分析托力河哪邪。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十六世纪英国的女王……
不知道谁的手机(在响)很多次了。
学校比较……学校不是什么好地儿。有关于江水,禁止去的江,禁地慎入。我们提到穿越,再次沉默。
没有安全感,前辈想找妈妈。我电池没电了,中午没打电话,爸妈,明天末日么?
末日都来了,看看都在干什么。看书的看书 ,玩手的玩手机,看小说的看小说,睡觉的也一如既往的睡。如果末日真的是末日,那这些是每个人选择?如果末日真的是末日,那这些人和事都蠢不蠢?如果末日真的是末日,那这样的讨论为的是什么?纪念,纪念什么?怀念,怀念什么……
我们选择我们最好的姿态,或是为了离开,顺应所谓的末日;或是为了走下去,那个迷雾未来。我们回顾过去,每天都是前一天的重演,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子,亦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属于末日的时代。我们该结算的结算,该算清的算清。我们掏出钱,还了欠谁的两三钱。末日都来了,你还在傻啦吧唧的笑什么;末日都来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末日都来了,还在记录着什么……
后来者,有能看懂的没有,有看不懂的没有。
记,末日倒数唯一天
参与者签字:宋婉玲 宋凯欣 王晓
时:2012.12.20.22:08
认识的同龄之间,后辈写的东西是我最喜欢的,她的心思随意而细腻,让人意犹未尽。进入高中不久,宋婉玲,与宋庆龄、宋美龄毫无半点关系,只是跟我同姓的女孩,她称我为我前辈,我顺理成章就叫她后辈了。后辈每次说起两个笑话自己都笑得合不拢嘴,一个是关于“独孤求败”的笑话,抱歉听了三年我也没听明白。还有一个大概是说:诸葛亮很爱惜自己的扇子,于是他是这样扇扇子的:把扇子侧对自己的脸,然后使劲摇自己的头……后辈的笑点很神奇。
她还很喜欢看小说,喜欢随看随用。我性格比较随性,加上学习不错,身边女孩子自然少不了,后辈就会说我“招蜂引蝶,不知所谓”。当我们之间有矛盾或不和谐时,她又会说“向来缘浅,奈何妖多”。当时她喜欢南绫的《老板是妖孽》,还买了纸质版,小说中一句“你赢了”,这份爱再无需多言。但不要误会,她对“霸道总裁爱上我”那类小说向来是不痴迷的。后辈还跟我讲,称不上是作家的写东西的人被叫做写手。大学时候,她一次违纪写完了三千字的深刻检讨,她说写完之后她深刻了。她就是这样,独到而幽默。
记得她讲过一件事,月假回家时,她妈妈做了面条,其实她向来不喜面食,可一想到她妈做的,就很开心的吃起来,而且表现出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熟,听到爸妈这样的对话,她妈说:“你看,你大姑娘,真是个白眼狼,就知道自己在那吃,也不问咱俩够不够吃。”她听的一清二楚,眼泪像水似的流出来,但是她只是默默哭泣并没有起来反驳或解释,我问她为什么,我深知被父母误解有多酸楚。她对我说,因为她爸听到她妈说的话也没有反驳,而是沉默。我似乎懂了,无言的默认最是伤人,我后辈是感到失望与痛心。
那年我去后辈家玩,吃过早饭遛遛食儿,于是我俩骑着一台车子前往白菜地,打算中午回去打饭包。一路上尘土飞扬,路的两旁长着茂密的臭果菊,有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香气沁人。一会她骑上车子,我来录像,一会我骑车子,后辈录像。那个白菜地在路边,另外三面被苞米团团包围着,我一脸嗤笑:“你家把白菜种在这儿也不怕被偷。”她淡定的说:“这不是我家的。”我扑哧一声笑了:“那咱们不就是在偷白菜吗?”她说:“咱们只是摘一点,够吃一顿饭包就行,快干活呀。”我有点兴奋了,拿起手机就开始录像,还喊着:“偷白菜了!看,这是后辈,这不是她家白菜,这不是她家的。看,偷白菜的……“仿佛一切就是在昨天。那时的我们好像风筝断了线,可惜的是我那些视频和影像都没了,不知道它们在哪个二次元世界里游荡着,找不到主人,都怪我,心大,把记忆都丢了。
那次是后辈她爸开车送我们去县里的,我俩坐在后排,他爸说:“你别跟你妈一样,她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后辈一直在默默的流眼泪,我就一直握着她的手,走之前我只记得她妈说,下次不考进前十别回来了。她妈妈可能不知道她的孩子也许志不在此,不知道她的闺女有多么聪明,更不会知道在别人眼里这个女孩有多么的弥足珍贵。家庭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这么多年了,但愿她妈知道。
长这么大,就是不会说谄媚的话。涉世未深的理想家终究是涉世未深,一腔的热血,倾注一盆冷水,高中时,大姐在高三教学楼,我们操场也在那头,下午四点半有个大课间,每次我都跑到那头跟大姐散步,只属于我们小姐俩的时光。大姐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小当家方便面袋,里面从来不是方便面,有时是她上英语课时嗑的瓜子,足足小半袋,看来她很不务正业。还有的时候是几块糖或者几块小饼干。我们就一圈一圈的溜达,看着电线。
我俩也有闹矛盾的时候,我很担心她,就去班级找她,结果她还不在,我更加忐忑了。只得谎称肚子疼去教导处请假回寝,我害怕大姐失踪急得红了眼,主任不给假当时我是崩溃的,他叫我给班主任打电话,我看到主任转身在电脑上玩纸牌,我再一次脑抽,对着电话里的班主任满腹委屈:“我肚子疼,主任不给我假,就在那玩电脑”之后老师无情挂掉电话,我就跟心语回班级了,那天大姐只是请假回寝室洗衣服。
第二天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教导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话该怎么说,这话该不该你说,说不好就保持沉默。后辈曾赞美我,智商不错,情商为零。
那时候小蒜头是前桌,历史课上,我俩偷偷用手机传歌,正在进行中,一大波主任僵尸夺门而入,没有一点点防备,径直想我俩座位这里走来,说了句:“拿出来!”当时两只手机都在蒜头的怀里,还在挣扎之际,这时响起了苏打绿的《背着你》,有那么一刻我差点跟着唱起来。后来班长出马要回来一只手机,不是我的那个,于是我就开始成天上课心不在焉。
有一天我终于决定孤注一掷,大课间走进教务处,走到主任身边,掏出我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我说:“首先那个是我从别人借的手机,我没有钱买一个还人家,再有我并不爱玩手机,学习很紧张了已经……”说的声泪俱下,终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回了我的手机。回到班级座位上跟小蒜头说事情经过,我俩相视着又哭又笑。
高中有个块头很大的主任,留着谢广坤的飘逸发型,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眼睛看向哪里,你还觉得他好像一直在看你。
泰来是很穷的一个县,但是监狱还不错,我们三中也被称为泰来监狱,主要是地处偏僻。上高中前几天没有课本,军训之后还会有个漫长的自习,童真和秀萍在本子上画上五子棋盘,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还被批评了。
学校开学初说过几天后有个篝火晚会,可我都毕业两次了,经历了好几场新生,篝火的烟儿都没看到。我们寝室在一楼,半夜脚抽筋,早习以为常。我的被子是买的,有些薄,冬天特别冷,我的腿烙下了风湿,每到阴雨天,我的腿都是天气预报,我也很无奈,女孩子千千万要保暖自己的腿和胃。
也不知道寝室大妈还是后勤负责人咋那么鸡婆,衣服挂在床上不行,告诉老师,然后老师就没收。
我们下晚自习要去打水,水房离寝室楼有一段距离,每次打水都是一场硬仗。我们班是靠最里面的班级,所以我们会在下自习前在门口站好,以便冲刺。哪知老师看了监控,第二天勃然大怒:“昨天自习没下先动的站起来!”我们几个虽然不乖,但是敢作敢当,纷纷站了起来。老师让我们上走廊靠墙站好,我跟王晓一直牵着手,她的手都是汗,不是害怕,而是她憋不住笑,我一直握住她是为了控制她别笑出声。
老师从左至右一个一个问回去那么早干啥,第一个说:“打水。”老班问:“打水干啥?”回答:“洗脚。”老班气极:“明天别来了,在寝室洗一天。”下一个还是打水,王晓也是洗脚,我说就想早回去。老师说明天一人一个盆都回去洗脚去吧。小家当时哭了,我们之中就这么一个面矮的,老师终于收手,后来王晓还说有的人先走了都没站起来,她们不诚实。
高中三年,我们班都是女生,而且教我们的老师也都是女老师。最开始有个男同学,但是没呆两天就申请调到理科普通班了。可能在他独自一人抡起那个大扫把的那一刻他就报了必走的决心。三个女的一台戏,在这么个大舞台上,他又能选择唱哪出呢,不如一走了之,好过羊入虎口。
我们这些女生的胃口不比男生差的,每天我班走廊的垃圾桶倒一遍是不够的。而且每次都是满的要爆炸。我们很开放,没安监控的时候,我们在班级换衣服都是说脱就脱,可自由啦。
有个事情匪夷所思,我家买的第二个手机里面本身自带两个小视频,其中一个视频里面有我们班主任,还有卢哲老大,我分明记着那天的班级活动的,我擦拭了好几遍我自己的眼睛,想破了脑袋也解释不通,直到有一次看到一个新闻,一个外国小伙儿新买的手机里出现一个我们中国男子的图片,而且还同步更新,外国小伙飘洋过海来看中国小伙,后来二人还成为了朋友。这我才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撒谎时,首先说服自己那是善意的谎言。一个谎需要一个又一个的慌来圆,这是件周而复始的破事。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爱扯谎的人,只是太爱开玩笑。那次我路过二楼老师办公室门口,老班叫住我,让我带话给小胡同学,他妈让他给回个电话,我回到班级转告,她竟然不信,而且好多人说我一定是逗她呢,哎,又不是愚人节。几分钟过去了我还是不能说服她,后来还是童真回来说一声,她立马就信了,我怀疑是我的人品出了问题。
当时学校旁边有个葡萄牙,我们年年落叶的时候都人手一个丝袋子,用一袋子树叶换取一张树叶票。除了这份学校包揽的活,还有埋葡萄树,我现在都还没有去了解种葡萄的这个原理。年年的康庄大道上的雪啊、冰啊也是我们铲出来的,校园里就算了,我们那次从我们学校一路到一中,看他们就来气,我第一次高考时,我们三中学生去一中考,他们统一穿的红色短袖,我们倒成了乱入者。
有意思的是那次,我们中午有阵子对在校生封锁管理,我们就跟着放学的大队伍溜出校门,就是去超市买一些饼干之类的。回来打车时,看到我们后方正是我们老班做的车,确认无误,全都缩着脑袋,然后司机似乎明白过来了,开始加速,可老师那辆却怎么也甩不掉,后来到了校门口,眼看事情败露,没想到那个司机越过校门,一个甩尾,将车停在距离校门不远的餐厅,看着老师的车消失司机才开回校门口,我们合上下巴,高手在民间呀,有惊无险。
后来我们拎着大购物袋,碎步往教学楼走,没想到和老班打了个照面,我们功亏一篑之际,更没想到老师直接就无视我们了,原来这一场追击战中,连群众演员客串的都如此专业卖力,只是我们的自导自演。该配合我们演出的老师她视而不见。当时二班有个同学,中午就能出去,因为好几次打车顺便带上开门老大爷的老伴儿。有天在校门口碰到老大爷手中拎了一壶水回来,我们就问他为啥不去学校水房打,他抱怨一句“学校这帮狗娘养的,还能给你热水?!”
我和我的那些故事们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