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教九流的看守所里,涉世未深反而是自己最大的保障


1

那天下午,我很清醒自己即将被送往看守所,没有丝毫恐慌,只是担心审讯室外的父母是否会因为情绪激动会做出极端行为。

警局有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警官,姓周。面容清秀,个子一米八几,比我还高,连我这个男孩子也很对眼,更别说女孩子了,四字评价他,干净善良。

一看就知道是高材生,以后必是警界精英,如果我像往常一样参加高考,我也会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果不出我所料,两年后我回家时市里各大银行机构都贴着他的防诈骗宣传报。

周警官平易近人,一直安慰我,对我做心理疏导,搞笑的是要是警局允许,估计他要带杯奶茶给我喝。他叫我先睡会,如果真的送去看守所,晚上估计会睡不着觉。事实上,这种情况我哪里睡得着!

于是,我多次恳求他去安抚我父母,务必让我父母不要太担心我,如果真的被送去看守所,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两只手刚重新做完手术,生活不能自理,父母说不担心反而是假的。

做完笔录,直到五点多,在警局门口,与父母最后相视了一眼,我给父母最后加了点安慰剂,恳求他们不要担心我。

就这样我上了警车,警察也没给我戴手铐,可能是我是学生身份,也有可能手受伤了,手铐根本拷不了。

这一去,心底开始没有底了,不知道何去何从。在车上,我的大脑一直转,我设想千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前根本没料到,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在我身上,这一刻我向命运屈服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想到我即将与一群罪犯相处生活,我内心是十分反感,这些人在我感知都是十恶不赦,像杀人犯、强奸犯、毒贩、人贩子等等,我痛恨这些罪犯,不屑与这些社会毒瘤为伍,可悲我即将成为他们的一员。

周警官估计是昨夜通宵值班太累了,所以闭着眼靠在我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变相的安慰,这个微小的动作反给了我一丝丝安全感。

我以为会直接被送去监狱,最早我的认知是直接送去监狱,这种认知实在是太浅薄了,后来进了看守所才知道还有看守所这种地方。

警车载我先去医院做了体检,直到天快黑了,我们才到达看守所。

2

警车终于驶进看守所的大门,看着陌生的环境,森严的高墙,墙上都是铁丝网,我估计有接入高压电,防止犯人越狱。

经办刑警姓陈,是我的学长,警局队长,浑身油腻味,让我很反感。一下车,学长就对周警官不耐烦的说:“怎么体检了这么久,看守所这边都快下班了。”

周警官尴尬笑了说:“医院人多,不方便。”

此时的我跟随他们的脚步进入了看守所第二道门槛。一进门我就打量四周环境,作为高三优秀的学生,我的情商很高,遗传了我父母很多优秀的品质,我丝毫不惊慌。

这是看守所的办公区,有很多看守所的民警,余光向四周瞄了一下,里面还有两道大门,一名持枪武警在第一道大门站岗。

随着我进来这个办公区,里面所有人都集体望着我,我穿着学校的校服,左手打着石膏,绑着绷带,右手也有伤口包扎。他们都不可思议我一个学生怎么会进入看守所,还受伤了,武警的眼光也稍微变了,大概是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学校发生这件事情后,教育局已经上报教育厅,层层上报,事后因为我开了种种会议,学校也开展了很多防治校园暴力的专项活动,以及学生心灵辅导工作。

办公区有个戴着金丝框眼镜,坐在电话机旁边的民警,先开口询问我学长陈警官,这小孩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我确实很小,刚成年,我估计是整个看守所最年轻的。

陈警官说我在学校遭遇校园暴力,进行反击,现在涉嫌故意伤害罪。

我看着这些人,再看看这些高墙铁窗,我必须哭,哭的伤心欲绝,让他们同情我,我就哇哇大哭,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我要进看守所,对方那么多人殴打我却没事,还能继续读大学,我真的很不服气。

其他看守所的民警也觉得挺心疼我,一个孩子还是学生,周警官不断拿纸巾给我擦眼泪,还吩咐我不要弄到伤口,真的很感动,世界善良的人也很多的。

陈警官就让我面对现实,事情已经发生了,叫我别哭了。

转身问戴眼镜的黄警官:“能收监不?”黄警官询问我的伤势做不了主,我此刻生活不能自理,后续工作会麻烦。

就跟陈警官说:“这孩子,这么小,怎么不等伤势恢复了,再送过来。对方都不肯私了吗?”

陈警官回答说上级决定的。

黄警官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看守所一个医生。

我一想,看守所有医生,挺好的。没医生我伤势该如何恢复?我也担心伤口会不会烂掉。

电话里医生问我伤势怎么样,我说刚做完手术,手筋断了很多,不能用力,一用力断了要重新手术,医院的医生建议我留院观察。

这个医生居然说可以收监,后来待久了才发现这个医生根本是一名赤脚医生,只会看感冒拉肚子这种小病,随便开个药方,随便敷衍里面的罪犯。

他如此性口雌黄,后来倒是把我害惨了。



3

在医院,父亲总是叫我别担心,说是看守所有一位亲戚,不会让别人在法律范围内欺负到你的。

我前脚踏进看守所,后脚看守所电话响了,电话里头有个人说我是他亲戚,说我小孩子不懂规矩,让他安排到5号监室,明天他上班再来处理我收监的后续工作。

陈警官立马问老黄电话那头是谁?老黄跟我说:“原来你是老陈亲戚,这样你就去他监管的5号监吧。”

我学长名字重复念叨了老陈的亲戚......随后,问老黄:“这么晚还有饭吗?他还没吃呢。”

老黄笑了笑说:“有的,待会送份快餐进去。”就这样,我被决定收监了。

我两只手都不能用力,丝毫不敢乱动,生怕手筋断了,再次弄断就又要做手术,恢复又麻烦。

但我还是很逞强用手臂衣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既然要进去监区,就不能让里面那些罪犯看扁。

收监要签很多手续,我根本写不了,社会对我如此不公,我根本气不过,还是用大拇指食指两根手指握着钢笔,花了十几分钟,扭扭歪歪写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辅警按了武警站岗第二道大门密码,把我带进去了。武警询问了我的名字,登记了表格,就放我进去了。

然后我跨过第三道大门,我真的是活久见了。又是大门,还是封锁电子大门,需要对讲机才能打开,看守所里面可谓是插翅难逃。

于是第四道大门在辅警对讲机的指挥下,缓缓打开,自己在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乐观点,没什么大不了,活着就是要去经历一些事情,只是我比较不行,在最纯真的年纪,走向地狱。

第四道大门打开后是一个小操场,有一栋两层楼,二十间房子左右,面积倒没多大。当时天黑了,没能好好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我打算白天再好好观察。

但是我脑子里涌出好多问题,比如我好奇罪犯关在哪里?是否还有其他大门,是否罪犯关押在地下室?

辅警把我缓缓带向那栋楼的中间,有个四五十岁的看守所民警,此人容貌稍微丑陋,浑身油腻气味,比我学长还多,一看就是官场老油条,我怀疑是不是相由心生!

牢头狱霸,我琢磨这位是否属于后者,此时的我清醒知道不能耍马虎眼了,,从我踏进看守所,就没有人权可言,我已经不是学生了,是一名罪犯了,我的校服只能成为保护自己一种手段,在这里生存要学会很多人情世故,不然很难存活......

不然以后日子会难过......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之后的日子确实是比狗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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