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志异 · 三则

一

近邻有妪，曾言，其子幼时，不慎坠厕。大呼救命。

妪抄竿疾走，入厕，亟亟垂下，高呼：“我儿抓竿！”其子从之，妪竭力上引，子出。

既而立于院，大哭，妪擎铝盆，端放于地，满水，剥其衣，弃于地。童子入盆，洗之，秽物退，然唇青脸紫，恐有碍。妪驰走，携医至。

医有一子，与妪子同龄，俱来。及至家门，医嘱其子，曰：“我儿在此等候，勿出院门！”

当是时，此子见秽衣，瑟瑟发抖，恐不能言。俟其父出，二人疾归。

数日后，医人之子坠厕，亡。

二

余幼时，后邻有妇，与家母闲聊。其父为堪舆大师，尝有一罗盘，分金定穴，甚为了得。

大师年近半百，一夜，梦二鬼，一大一小，于菜畦蹦跶，好不欢腾。大师怒举铁锹，当头筑下，大鬼遁地；再筑，小鬼亦隐而不见。

惊醒，丑时。数日后，亡。

三

余幼时受业于西城小学，一日，同窗雅未至学堂。

先生询之，余答曰：“昨日子夜，其父亡故。”

余闻邻舍之言，其父醉归，山路难行，坐乘摩托，坡陡，不慎失控，以头抢树，脑浆迸裂，当即身亡。

数日后，邻舍又言，是夕，其祖母蒸饭，出锅，馒头尽黑而缩为一团，大恐，俄而倾锅尽为猪饲。既而，其子祸矣。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