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路粉红,踏上去往西宁曹家堡飞机场。路旁盛开的榆叶梅妖娆了心情,也使我想起先生从前给予的一个承诺。那时先生还在做地质勘探工作,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今天在德令哈,这是一个非常惬意的城市,你一定会喜欢,有空我带你来逛逛。”先生是最了解我的,他说我一定会喜欢德令哈,那里一定藏着与我相同的气质。
到达机场,候机时,我眉飞色舞的想象着那座拥抱蓝天白云的高原都市,想象着克鲁克湖、托素湖那汪湛蓝,海子诗歌城里的浪漫。同行的师姐提醒我“快醒醒啊!咱们可不是去观光旅游的,要去打乒乓球。”掂量一下运动背包,里面确实是我准备的乒乓球。
飞机按时起飞,俯瞰连绵起伏的高山,我相信所有神话起源昆仑,作为青海人,深深感受家乡的壮美,眷恋之情油然而生。在这昆仑虚,相传只有神仙居住,云雾飘飘间,我看到碧兰的青海湖,激动的不能自己。连忙与同坐师兄拍起云层下的青海湖。师兄说云朵是天神放牧的羊群,我惊讶于天神也有放牧的生活。远处的雪山披着洁白的冰雪,像待嫁的新娘。眼前的一切美得那么真实。
正当我们热情讴歌大美河山时,机智的空姐上前劝我们关闭相机,扶好坐稳。我们也只能乖乖的做个好公民,关闭所有电源,用双眼去感受无边无际的壮美。
广播里传来飞机降落语音时,德令哈地表是褐色沙漠镶嵌着如同藤蔓般造型优美的河流,让人联想到豌豆蔓上的小公主,顺着这些卷曲的溪流,定能飞度银河吧。
出舱门时,风速很快,急切的从脸上刮过,有些冷。机场大巴载着旅客送往市区。大巴司机师傅非常健谈,他用流利的普通话跟大家交流。他叫我小姑娘,这让我非常欢喜。他说:“小姑娘,麻烦你帮我数数车上人数。”我像售票员一样,在车厢里转,清点人数,询问下车的地方,很快我们相熟,我便把我想到的问题一股脑儿倒给司机师傅。司机师傅一一回答,我们在蓝天白云大酒店下车。
蓝天白云如同德令哈给人的第一印象,天蓝,云白,平坦,干净。酒店设施与服务都很好,令人满意的是房间都有净水处理,单独洗浴间。
略微休整后,带队主席要求大家到大厅集合。我们到大厅时,两位蒙古族大叔在玩对奕游戏,一人手执石子,一人手握西瓜籽,在自制的棋谱上搏杀。全然不在意我们的围观,师兄说:“好好学,学会了晚上咱们也玩。”这时,我看见酒店大厅里吐水的鱼与窗外天空一朵金鱼状的云,有些羡慕云朵的自由。
集合,吃饭。面片,羊肉。与家乡平安无二,席间主席问起此行感受,只说荒凉。主席笑了,说起经典故事《草原、帐篷、书包》,众人乐,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主席问我们有没有领会这个故事的精髓,师兄们应着,我和同屋师姐刚刚加入这个团队不久,完全不明白故事的内容,主席讲解一遍,之后下达任务,明天早上要汇报学习故事的感受。
海西州体育馆非常漂亮,我们一行赶到时,已经有人开始打球。里面有羽毛球场地近20块,乒乓球场地16块,健身房里各类器材大约6套,北邻民俗博物馆,南与图书馆相邻,冷热水十分便利。练球到旁晚,仍不愿意离开。
晚饭前,来过这里的师兄们说巴音河的夜景特美,值得去看,美食城的食物要去尝尝。
进入美食城,有种进入繁华大都市的感觉,这里有南方小吃,有北方特色,金张掖搓鱼面、四川小面、凉皮、洋芋津津、凉面、炒粉、炒酸奶、炒冰激凌、尕龙碗酸奶等是我们尝过的吃食,特别推荐尕龙碗酸奶,酸甜可口,奶香浓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成了我最想吃的那一口。
在德令哈遇见的人大多是外地人,聚在这里友好共享着这里的美,商业街里商品琳琅满目,且大多是适合飞机携带的迷你包装。师姐买了一套洗浴套装,十几元钱,非常实用。这样的商业街很招人喜欢。
天空鎏金的夕阳惹了我的眼,拉着师姐去拍夕阳,无意间便也闯进了巴音河的夜色。
激昂音乐声里,人如潮水,一波又一波赶到巴音河畔领略迷人的夜色。河西是海子诗歌陈列馆,里面大多是年轻人,或是静静阅读海子诗歌,或是细细体会《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我与师姐从河边的热闹里躲进诗歌的宁静里,享受此刻的静美。
我们成了游人的风景,游人美了此时的心情。出了诗歌馆,河岸的风越吹越烈,师姐说:“奇怪,今晚就只有咱俩出来看夜景了吗?”想想也该遇见团队师兄们,打电话给师兄,他说也在巴音河。我们在桥西,师兄在桥东,相约桥中相见。可是我们走遍大桥东西,没有遇见师兄他们。在冷风里,一遍遍电话联系,一遍遍相约,最终在桥东相遇。然而此时,灯火已微。结伴回酒店,各自休息。
一夜酣睡,被师姐叫起来吃早餐时,师兄们逗趣起来“妹妹,今夜我在德令哈。妹妹,今夜我在桥东,你在桥西……”各个变得诗意隽隽,我们几个被风吹过的更是笑成一片。我们将这段叫做巴音河的故事。还没听完师兄们的诗,带队主席过来问有没有搞清楚《草原、帐篷、书包》的故事,我们说还是没有太清楚,师兄们接着写诗,趁着诗兴,我独自去了巴音河边。
清晨巴音河宁静的像湖泊,沿着河岸向前,有一处像水库一样,将河水聚拢,发出隆隆巨响,对于自然的震慑力,我有些不敢承受,快步离开。走到固始汗商业步行街,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早晨的静美,阳光从建筑缝隙里照进来,有种伸手可触的感觉。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身上,像德令哈的长发一样轻柔。在这里,遇见一位男子,同行一小段,相互帮忙拍了张照片,匆匆一面,是对德令哈的喜欢。
走过师兄们走过的桥,来到海子诗歌广场,满院的诗,满院的歌。鸟儿在枝头欢快的鸣唱,我在院里深情的读着刻在石头上的诗句,感觉海子就在身边。早晨的游园人不多,偶尔路过时,会做停顿等你镜头定格后通过,或者示意需不需要帮助。一位大姐为我拍了照,还热心的介绍这个广场的由来,海西州民风淳朴,让人顿生好感。
读着的诗句,抚摸着这些来自灵魂深处的文字,想起许多许多经年心事。
这首《夜色》让我泪流满面。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
早年间,我体弱多病,医生预言活不过20岁。那时我渴望生命的精彩,渴望活到30岁,而今,我安然无恙的活到40岁,却觉得生命该终结于30岁。那样我还算拥有完美的爱情,可以将爱情写到三种幸福中啊。我享受流浪,享受孤独,享受夜色中的苦难与幸福。
心潮澎湃,再读德令哈,抬头遇见带队主席和师兄从桥上走来,要去打球。连忙收拾好情绪,跑去球馆。打球的时候故事很多,比如师兄的套路。广播里喊我名字,师兄在一旁指点,首先要镇定自若,用目光狠狠的瞪着对方。上场后,我忘记了师兄教的套路,只顾自己打球不要失误。一局结束时,师兄说对方是个左撇子。我才恍然大悟,我发反手她都能接,敢情都送人家手里了。师兄说我是迷妹儿。接下来的球打的比较顺手了,顺利晋级,这也是我参赛以来第一次晋级,我开心的等待下一轮的对决。
师兄上场时,用他自创的套路,对视、抓球。对视很厉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不给对手和善的目光。抓球更厉害,乒乓球在手底下弹跳,手指来回抓,捏它个一分钟,一个不注意,抛球发力,乒乓球飞速冲过,有时还真能得分。不过今天,师兄捏着捏着,球不见了。
场下围观的我们都吓着了,师兄还是不急不慢的抓球。看台上观赛的师兄说旁边那个女裁判太胖,打球时抓球的师兄心不在焉了,他只关心旁边的胖手手,所以乒乓球掉了都不知道。众人一致同意此种解释,将这个意外称为“胖手手”。
第二轮遇见乒乓世界的孙教练,颇为开心,我有幸与高手过招,怎么都是输,所以非常放松的感受了一轮愉悦乒乓球。比赛结束时,有种意犹未尽的留恋。跑去旁边附馆玩了一会儿羽毛球,纯当做消耗运动热情。
告别德令哈时,我们一行在机场大厅等候。空闲的时候,总喜欢做些令人愉快的事。今天我决定看看随拍同框,这样的事做起来十分有趣。自己席地而坐,打开相机随意拍。
看到照片成像时,开心极了,我们像相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定格在离别的画面中,目光充满关切。但是我们真的不认识。师兄见我玩的开心,问我是否要写西游记,我想了想,这一路妖怪太少,还是不写了,来篇随笔游记,记录一下德令哈浪漫之旅。为下次路过留着期望。
整理照片时,女儿说等到暑假我们再游一次德令哈如何,我答应了,再游一次吧,纯粹的游览。没想到在不惑之年,因为乒乓球运动,我又迎来了一个崭新身份——运动员。新的开始,新的征程。
四十岁,我在德令哈顿悟。
珠珠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