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过完春节,我去烫了个头发。

发廊的老板是个韩国人,据说她家用的产品都是原装韩货,今年是我第四年来这儿做头发。

我只找店长做头发,其他的工作人员嘛,着着实实换得太勤了,我这头型已经十年如一日了,也不需要他们给我来个创新发型了。

只是啊,那个给我洗头的小妞把我电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威海的春天本就不暖和,今年格外冷。这小妞,穿了一件蓝底碎花的丝质的无袖连衣裙,好歹你也穿双丝袜啊。

我看了一眼实时的室外温度,零下一度。孩子,你穿成这样,你妈知道吗?

我这人吧,一看到孩子这样,就管不住嘴。

我说:“你穿这些,不冷吗?”

“不冷,姨。”

得,小嘴还挺甜,我们的距离好像拉近了。

我说:“你是上班后在这里换上的裙子吧?”

“不是,姨。我出门套件大衣。”

“哦,你开车吗?”

“我不开车,我坐公交车。”

我的乖乖,那得多美丽冻人啊!

我说:“你几岁?”

“姨,我02年的。”

怪不得呢,是活力四射的青春年少,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在教室里备战中考的吧。

我的心底有一丝失落。

给我卷头发的是一个稚嫩的小美女,98年的。

她说:“姐,其实我上初中学习还挺好的,我在我们班能排前十,后来我就不愿意学习了。”

我说“你谈恋爱啦?”

“也谈了,就是不愿意学习,爱跟同学出去玩。”

我说“那你妈不管你吗?”

“我爸妈都在威海,我在老家跟我姐。”

原来如此,这小姑娘其实还是蛮灵巧的,我有点喜欢她。

给我上定型水的是个两只耳朵带着银亮银亮的耳环的帅小伙,辽宁的,02年的。

他说:“姐,我不爱学习,我就爱干这个。”

请别叫我姐,叫我姨好不好,你真的还太小。

爱不爱学习我不知道,但是你爱干这个我真不信。

我说:“你一个月挣多少?”

“1000元,管吃管住,一个月两天假。”

“哦。” 这就是现实。

那个连衣裙小妞像只蝴蝶一样穿梭在发廊,扫地,收拾毛巾,洗头,还不间断地过来问我:“姨,你要咖啡,还是白开?”

我都不要,真不忍心使唤你。

00后的娃儿们,已经开始了各自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没有对错,没有是非。也许,有时候越简单的人生幸福指数会越高哩。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庄子~秋水》)

究竟谁之乐,圣贤尚且争论不休,况吾辈等。

“姨,你要咖啡,还是白开?” 哦,又来了。

在这一声声的“姨”的面前啊,我真的无语哦,唯有一声叹息!

不管怎样,出了门,我还是要裹紧我的大衣,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里,等待那漫山遍野的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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