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安
我在犹豫了358天之后,终于写下了这些文字。
一年的时间,身边的一切都在改变,说不上翻天覆地,但也多少称得上是心灵的一场巨震。
新环境的到来,我如婴儿一般赤身裹入旋流之中,摇摇晃晃应付着每时每刻的猝不及防。
一不留神,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把曾经的光亮,泼损得只杂草的荒凉。
终于鼓起勇气开始重拾起文字,
确实,“重拾”,
这个我曾经宣称最爱的伙伴,
这个现如今我已经没有底气叫上它的伙伴。
就算是重新开始,拨开日渐衰败的记忆力,
想用文字捡起生活当中的零零碎碎。
还好,
很高兴,你终于来了!
01
前不久和一朋友吃饭,不像我们这样还沉浸在象牙塔里的小盆友,大四毕业后到现在,他已经工作一年多了。
遇见他的时候,刚下班出来,穿着一身白衬衣加黑西裤,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有种卖保险的既视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掏出一张宣传单开始给我介绍业务,第一反应是扭头走开表示拒绝,直到他开口打招呼。
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了曾经在学校的日子,聊起了学校现在的一些变化。
期间他还接到一位同事的电话,以一副领导的口气训斥了几句,大意是某项工作还没有完成。
确实,他已经算是班上的同学里“混”得比较好的了,
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在某知名房地产公司当上了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手下还管着那么十几票人。
可是在他打电话的语气里,我仿佛看见了八面玲珑的眼神,左右逢源的交际,还有推杯换盏的应酬。
一年的时间,我们已经走进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顿饭吃的有点尴尬,草草结束又草草告别,
只记得席间聊到曾经的学校趣事的时候,朋友摸着脑袋想了半天那是啥时候的事,突然一拍腿,叫了一声:“原来我才毕业一年呐!”然后手下意识地伸向了口袋,掏出烟,点了一支,一团白气中,听到他说了一句:“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年挨的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多!”
那一瞬间,我才感受到了他那白衬衣下的一点点真实。
离开的时候,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害怕。
害怕终会有一天,我也要不得不穿上那件白衬衣,白得不像自己。
02
已经好久没有回家待一星期以上了,尽管到那个小城的火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快的话,都能赶上我从学校到实习公司上班的时间。
除了确实事情比较多抽不出太多时间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越来越无法融进那个小城的边界。
前几天趁着周末回了趟家,短短两天时间,聊的话题无非就是以后找什么样的工作,能挣多少钱,还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正好碰到亲戚来访,公务员出身的他开始联合我妈一起尽力游说我进入体制内。
道理无非就那些,女孩子,工作要稳定,不能太累,福利待遇要好。
小城的人,不太愿意相信,女孩子能够凭自己的能力打拼个结果出来。
他们看到的,已经决定了他们的一切。
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我也很清楚我的性格不太适合考公这条路,只是不断的冲击之后,我担心我想选的那条路真正荆棘丛生。
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又或者说,每一次看到母亲紧皱的双眉,我还能坚持多久。
相比事业的打拼,人生价值的实现,
稳定而又“优异”的身份象征,会让他们更多地获得生活上的体面。
而他们不知道,这种“体面”需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03
前几天,朋友圈又看到同学在发“怎么办,不知道以后能干嘛,好焦虑!”
想起前段时间出去旅游碰到的一位女孩子,马上大二了,拉着我聊专业选择的问题。
“不知道以后干嘛,想早点做决定,以后就不会那么焦虑了。”
我跟她聊了很多,关于如何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如何规划自己的大学生活,然而内心不时总会蹦出一句,“就算现在想的那么清楚,以后的你还是会焦虑。”
焦虑这种东西,就像大姨妈一样,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是还是会很羡慕她,年轻就是好,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明明自己大不了她几岁呢!
可是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像就是对着当年的自己说的一样,
想倾尽全力改变的,或许就会有如今不一样的自己。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经验吧!
我们用不断地摔跤换来的路线图,却再也不能回去再走一遍。
我们焦虑的,不过是担心无法承担起那个选择的后果。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这么在乎得失,付出之前肯定会计量获得。
不会轻易加入社团,不会再一大群人热火朝天地去办一场可能得不到多少关注的活动,开始之前我们会下意识精确计量将会付出的各项成本,然后摇摇头留下一句,
不想做,浪费时间。
单纯因为喜欢而毫无保留付出时间的曾经,只是让自己想起来的时候感慨一句,
当时还真是年轻。
这一年多来,发现自己真的改变了很多。
不确定这些变化是好是坏,只知道曾经的“理想主义”已经遭到越来越多人的遗弃。
《奇葩说4》里面曾经有过一个辩题,
我们终将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是件坏事吗?
辩论的焦点一度纠结在何为讨厌。我们曾经“讨厌”的东西,可能是我们还达不到的状态,接受自己变成“讨厌的人”,或许正是一种成长。
而我也渐渐感受到,我正在离自己曾经讨厌的东西越来越近。
这种成长是好是坏,我现在还没有答案。
我只是希望,我还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事情毫不计较地付出时间,
这样的日子慢一点,再慢一点。
所以这一次,我终于重拾起了文字。
那写作到底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想寻找自己罢了,好怕哪一天就这样丢了自己
很高兴,这样的我,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