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那人

那雪

春分一过,本应是雨季的开始,不料海拔突高,天空竟飘起雪花。时而纷纷扬扬,时而悠悠荡荡,天茫茫地皑皑。这一块土地太新鲜,风里雪里,晴天白日,山前山后,就这样一直下着。寒流弥天而来,这种凛冽吾与大地分担。忽的一下,凄凄切切的感觉让我明白,不过是没有踏在那一块土地上而已。

这样想时,也算聊以慰藉。不日就是清明,坟头杂草摇过来又摇过去,乡村寥寥无几的人,谁有能欲断魂呢?窗前明月犹如是,碧水蓝天犹如是,那里面当然还是家乡,永远是家乡。只是不见了杏花春雨,不见了牧童遥指,不见了嵯峨剑门关。

雪下在千万人的伞上,下在青砖碧瓦上,下在滚滚东去的河中。漫山遍野,在视觉上总是一种美感。不过,看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不由得回忆起来。这雪下在了剑门城楼,下在了秧田蛙塘,下在了白桦青柳,下在了渴望的人的脸上。雪是谁呢?是元好问的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中的生死相许?还是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中的独钓寒江?亦或是刘长卿的柴门闻犬吠中的风雪夜归人?

那人

远走他乡,千里之遥,我与你一样,时刻盼望着相逢。

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曾经,美好年华她拥有姣好的脸庞,柔顺的发丝,婀娜的姿态;不料,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岁月不饶人,一次次的敲打,一次次的琢磨,终于不再如年轻般;而今,几缕白发,歪歪扭扭的褶皱告诉我,她正在老去。

从小到大,委屈的眼泪有人擦,雨中的花伞有人打,猪肉韭菜馅的饺子有人包,每天的书包像是新买的,每天的衣服像是刚洗的。当已成习惯之时,却发现当初擦泪举伞包饺子的手如今是那么粗糙。时间最是无情,一点一滴腐蚀着我们的生命。当我们长大之时,有人正在老去,当我们老去之时,有人正在死去,如此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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