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阅计划·9#《功利主义》

所有值得欲求的东西之所以值得欲求，或者是因为内在于它们之中的快乐，或者是因为它们是增进快乐避免痛苦的手段。

                                                                                                                     ——穆勒

功利主义，这是个长期被人误解的名词。英文是ultitarianism，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的解释是“the belief that the right course of action is the one that will produce the greatest happiness of the greatest number of people”，我将其译为“一种认为最大多数人的幸福源自正当行为的理念”。然而功利在中国语境中指功名利禄，简单说就是“功绩和利益”。这个词在日常语态中被赋予了过多的贬义。这就导致时下一种怪象，抬起头来骂“功利主义的娘”，低下头来抄“功利主义的家”。

我主题先行：穆勒不这么看。重读《功利主义》，能让我们重认“功利”在当下的意义，并且认清这一学派在当下的重大伦理学意义和现实意义。

约翰·穆勒，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古典自由主义思想家。他也是著名的天才儿童，是历史上少有的“父子学者”之一。《功利主义》是一本小册子，穆勒在书中旗帜鲜明地为“功利主义”叫好，一一驳斥反对者的观点。

功利主义回答了一个人类伦理最根本的问题：究竟什么是值得我们追求的？一直以来，因为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的存在，以及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衍生的新鲜外衣，让人类（从古到今）都处于困惑之中，并因为这些困惑而爆发了很多危机。

不同的学派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回答。这些答主的立足点不同，答案自然迥异，因而阐发的人生态度也截然不同。但无论怎么说，不妄断、盲从，是我们应该时时提醒自己的。

穆勒的这篇文章，可算作一篇雄辩文，大部分通过驳论的方式来一步步阐述观点，而且逻辑严密，虽然译文略显艰涩，但认真读来也不觉乏味（毕竟，这是人人皆可论的人生终极问题=_=）

功利主义认为，人生的终极追求是幸福，而幸福则是“获取快乐、免除痛苦”。此时反对者跳出说，难道人生除了快乐就没有值得追求的东西了吗？穆勒通过将快乐分为初级快乐和高级快乐来面对这种质疑。他说，你们认为值得追求的高尚的道德情怀也是快乐的一种（高级快乐），并且我也同样认为人类从理智（感情、想象）的快乐中获取的价值要比从感官快乐中获取的多得多。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如何判断哪种快乐给予我们的幸福（价值）更多呢？穆勒将裁决权交给了人的内省，他认为唯有对快乐A和快乐B同等熟悉且平等对待它们的人才能做出决断。在两种快乐中，他更不愿意放弃哪一种，哪一种对于他的价值就更高。如果这些人的裁决有矛盾，那唯有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

这同样引出了功利主义的一个核心原则：即这种终极幸福并不是单个人的幸福，而是社会大多数人的幸福。这和我们平时对“功利”的理解完全相反，有意思吧。

因此，穆勒给幸福的人下了个定义：能够给别人带来快乐、免除痛苦的人。不得不说，这又牵扯出一个长久以来为人所争论不休的话题：为了他人牺牲自己值得吗？这个话题往往诞生在如下的场景中：面对不可抗拒力，是否应该牺牲自己？在这个问题里，动机和效用分离开来。站在动机一方的人，认为即使看不到希望，也要拼上老命；站在效用一方的人，认为如果没什么作用，那就保存实力吧。很明显，穆勒支持后者。他认为，“一种牺牲如果没有增进或不会增进幸福的总量，那么就是浪费。”

虽然在原则上，穆勒将集体利益视作功利主义的评判标准。但也并没有否认为个人利益而努力的行为。他认为，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身处有能力大规模促进集体利益的境况（比如，少有人能成为国家领导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必苛求大多数人在做事时都要为集体考虑，只需要为自己或有限几个人的幸福考虑即可。

书中还谈到了很多问题，比如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冲突和抉择、功利和道德的关系、功利和正义的关系等等。论证过程比较精彩，值得一读。

2015.12.14   23:08    

于九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