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没见过世面

孩子小,没见过世面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什么事儿,故而经常把一些大而抽象的东西挂在嘴边,例如价值观、世界观、个人主义、存在主义等等。不是说不该思考这些东西,只是少了实际生活的印证,只是挂在嘴边、写在纸上,难免流于空泛,惹人发笑。

姑且来看看作家们笔下的东西吧:

汪曾祺老先生的笔下似乎尽是生活中的烟火笑泪:写边城、湘江,写霉干菜,写在锅子里涮一涮就会把人辣昏的辣椒,写把洗漱用具放在茶馆、终日泡茶馆的西南联大学生,写国难当头只想着结婚的老师,写炮火中的北平。汪先生文字自然平实,平实地告诉我们会“吱”地一声冒油的高邮鸭蛋,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馋虫。

鲁迅先生的笔下,有逼着他在社戏前背书的父亲,有受庸医之害的父亲,有睡觉摆大字的阿长,有带了图画的《山海经》,有酒楼上旧友重逢,有寒夜里扎破脚的黄包车夫,有造人的女娲,有女娲两腿间的卫道士,有受够了乌鸦肉炸酱面的嫦娥,有被嫦娥嫌弃的后羿,有极具现实感的伯夷、叔齐和老子,有记刘和珍君的悲愤,有瞧见字句间吃人的冷眼,有奇异的月下瓜田,有物是人非的闰土和豆腐西施。

主席的主业不是作家,但他的文章却是一流的文章。说是一流,不仅是说文笔,更是说他的文章大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写,大都来自革命中遇到的种种问题。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地分析了形势、原因并指出可行之法。与之相对,我们来看《我有一个梦想》、奥巴马就职演说这类宣言式文章,自由、民主、幸福等词充塞其中,人们对其完全不必思考,只是作出应激反应就够了:“自由?这是个好词儿啊,我得给他鼓掌!”大抵就是这种反应。人们将之高高供起,做个象征,却不让人感到真实,就好像英国女王。

再说余秋雨老师的文章,总是先选取一件事物,阳关、莫高窟、都江堰之类,描绘其现今模样,畅想与之相关的古人事迹、诗句文章。语言华丽,力求表现一种精神之震撼与文化历史之厚重,但总是缺了活生生的人,于是就显得有些造作矫情。

以手指月,为什么总是盯着手不放,却总不肯望望窗外,发现今晚月色好美?

心不明,看过再多理论也只会拾牙慧,增迷障;心明,理论才能给人教益,如此说来,明心不能只通过寻求理论来实现。王阳明先生说,知行本一体,灵明需在事功上磨。因此不要妄想脱离人群,“避世修行”,人走进社会,仍必与其他人成伦作对,绝不能绝对的作一个人。钱穆先生说,中国观点,不重在分别之个体,亦不重在浑整之全体,其所重,乃在全体中重视各个体间之各项关系,而以个个体为各项中心。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那就去见见世面,然后把见到的,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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