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从主流“出走”之后

文/夏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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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有圈子的地方都流行“出走”。

今天我们说一说Gai周延，他是当下中国嘻哈有生力量的代表。Gai的退赛为什么会备受关注?因为在刚刚过去的2017年里，“嘻哈”红极一时，当属最热的音乐潮流。它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滑落天宇?“上面”正虎视眈眈。娱乐圈的各种绯闻不在少数，PG One事件一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立刻找到了突破口，把刚刚萌芽的嘻哈紧紧“扼杀”在摇篮里，那便是“主流”。

博马舍说：“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但当赞美不自由时，为何批评的声音变得如此猖獗？趁着“上面”发出“四不用”的禁令之际，下面的拥趸们便按捺不住，抡膊上阵，对嘻哈喊打喊杀——“低俗音乐!!!抵制!！！”低?它纵然出身草根，却也不输姿态，早已被世界接受，是当下国际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俗？不好意思，它曾是老一辈音乐人崇过的洋，媚过的外，当年杰伦也是靠它找到自己的节奏（《双节棍》《本草纲目》等），奠定今日之辉煌。诚然，时隔十余载，今日中国之嘻哈依然不成熟，依然有糟粕，但我们必须正视这样的事实：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音乐乃至文化都是不完美的。有缺点可以整治，却不能抹杀它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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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80年代，彼时摇滚刚刚扎根华语乐坛，也曾受到过舆论的质疑和某些人抵制，但如今它早已在华语乐坛写下光辉绚烂的一笔——它曾带领数以万计的人们从或庸碌或琐碎或痛苦的生活出逃，投入音乐的怀抱，奔向自由的精神领地。

一代人有一代人之音乐。如今，嘻哈音乐同样代表着当代年轻人表达个性、真实与自由的呼声。回到Gai，他热爱自己的城市，热爱中国古典文化，更是用方言在自己的歌里重现了金庸笔下的侠义江湖。我们又该如何安放这样不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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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理性匮乏的时代，我们陷在审美的“中庸”主义里——不敢冒进，害怕新事物破坏“和谐”，于是宁愿抛弃个性。嘻哈与民谣都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审美需求与精神向往，难道仅仅因为某些从业者品行不端、作品低俗就能否定它全部的价值?我们不该以有色的眼光、双重标准来评判新事物，嘻哈的发展需要包容与耐心。

此次嘻哈的昙花一现，恰好戳中了我们的痛处，安逸中我们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疼痛了？我们的内心有多久没被锋利的情绪填满了？音乐作为连接自由与现实的精神纽带，为什么不去感受它的真实的内核而空谈它的形式？嘻哈能让我们感受到疼痛与真实，这才是它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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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记得第一次听到电音——曾被认为是“车摇”，一种低劣的混合电子声——那种被击中的感觉，便是纯粹的情感宣泄。与嘻哈一样，它曾被认为是音乐糟粕，但不可否认它也有动人的一面。它对日益僵化的社会规约精神有着洪水猛兽般的破坏力，让我们的情绪在一刹那得到释放，使灵魂获得片刻的自由。也许听惯了大众对它们的批评，等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些“出走”的音乐反倒成了这个时代的濒危物种。

不可否认，这个时代充斥着物质的过剩，信息的过剩，但这样的过剩往往代表着精神的空虚、无能。我们生活在安逸带来的巨大幻境里，改变思维须以情感为代价。今天，一张机票就能让我们到达鲁滨逊未曾到过的地方，那种需要付出肉体和精神的代价的冒险，已不可避免地随着时代的发展掩埋进历史的尘土。嘻哈带着一群人孤独地出逃，却被拦在了“禁止”与“抵制”的门槛之下……

正如歌词所说，“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记住这一天吧，我盼望着，不远的将来，还能有人如此不可一世，唱起那句“沧海一声笑”。

（QQ音乐没有gai版的《沧海一声笑》，只能用许冠杰版的做海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