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也是龙》
作者:陈序
從出生起,就在羊坊店長大。在軍隊大院裡長大,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發小,很幸運,我有很多。
很小就和比自己大的孩子玩了,在其他父母限制自家孩子出家門時,我已經呼朋喚友打車四處奔走了。
大概是4年級吧,我的朋友們約我去五棵松一帶。
中午我就自作主張的出了門,剛到了五棵松,爸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五棵松…」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快點回來。
那時的我就像洩了氣,剛剛還精神呢,這會就已經垂頭喪氣準備回家了。
回去乾嘛啊…是啊,乾脆先玩會,晚點再回去。
算了,及時享樂,玩完再說。
本身1點接到的電話,6點我才到家。
回了家,自然少不了一頓腥風血雨。
這件事後,父母還是沒有限制我的自由。
随后大概就是小升初了。当时成绩不好,在班里属于是好作乱的学生,父亲去开家长会,问到学习情况,老师说了一句排位便草草了事。
当时我不觉得如何,后来越琢磨这话越不乐意。
凭什么我就得排位啊?人家能推优,能占坑,能这能那,我就得指着电脑那么一转,就决定了未来三年的青春去处?
从那时起,就开始有意识的关注小升初的信息,院里的那个朋友去了那个学校,上了什么班,也悉数了解。
后来,特别偶然的机会,参加了一个考试。总共就考了英语和数学。英语还算可以,勉强及格,数学38分。
没想到,这考试竟是我人生美好年华的开始。
这两科成绩,加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让我进入了xx中完成自己的初中学业。
那时小学毕业,我还在憧憬着美好的初中生活,现在想想真是傻x。
不过,谁不是从一段又一段的傻x经历中过来的呢?
当时院儿旁边还有个院,一个个院就像个小社会似的,有一次隔壁院儿的几个小混过来惹事儿,当时我还不大,就跟着比我大的孩子们,把那几个小混追到家门口,扇了两巴掌。
那个暑假迷迷瞪瞪就过来了。
初中
2013.07.16,第一次报道,还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第一实验班的牌子上找我的名字。找了两遍还没有,最后在旁边的5班牌子上找到了。
同时也发现发小老六也来到了这所学校。
抱着书包走进班。黑板上写着“欢迎新同学”还有三个大字“数学班”。
当时的班主任,在讲台前,带着一副眼镜,低着头,一丝不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第一眼捕捉到了小学同学夫哥。
和他坐到了一起。他旁边还有一位,皮肤白净,五官端正的大老爷们,江湖人称涵哥。
夫哥叫我去给军训清单打勾,本应是交了钱之后,才去打勾。我又不知道情况,大摇大摆的把勾一打,悠哉悠哉的走回座位侃起了大山。
后来,老师发现有人没交钱,而我一摸口袋也发现了那笔深藏不露的资金…
军训的时候和三个小学同学住一个宿舍。我比较懒,虽有军旅之心,但无奈没法身体力行。老六在军训前就已穿上了迷彩服,真像是即将出征的战士一样和朋友们诀别。
我垂头丧气的拉着箱子,想想怎么对付这五天的日子。
去的路上,五位我不太认识的同学,坐在了后座,开始还以为他们一个个都是野性十足的新新人类。其中有个大高个,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哥风范。
后来认识了,他姓王,住在空军。
不由得让我联想起儿时在空军发生的事。
当时我大概四年级,在空军院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被一辆自行车撞到。自行车主看上去也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而我当时已有些许蛮横无理的样子,于是问他叫什么。
他说,我姓王。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之小,让有缘人终会相见。
在军训中,为了逃避训练,我装了腿疼…装了肚子疼…还不惜代价喝下了可乐做出自己肚子疼的假象。没想到,班主任居然拉着我去打了一针。
我天生怕打针,整个通道里充斥着我的哀嚎。
这五天,装了四天病,练了一天,便打道回府了。
之后再见就是开学了。
开学有个考试,我记得很清楚,涵哥考了46,我考了25。
老师说:你们是不是什么都没学啊。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当时我还发奋图强,誓要挽回局面。
回家后在黑板上写了努力二字,便投入了学习。1小时后计划作罢。
开学第二天。不知道谁带了个球。我们就去球场,没想到狭小的场地上装了那么多人。
随便找了个场就开始投篮,直到几个高中的气势汹汹的走来,把我们的球扔向了九霄云外。
当时我死也不会知道,未来两年内,这将是我们打上球最主要的手段之一…
25分的成绩已经到了拿不出手的地步,父亲便监督我学习了半学期的数学。从25到了85。
英语一直不错,有一次还凭借英语的出色成绩考到了班级第十名。
初一,我们作为最小的一届,没有任何出格举动,在学校基本没打上球,只能目睹上几届在球场上叱咤风云。
不瞒您说,当时,我就想,以后要是能像他们这样多好啊…
初一一年转瞬即逝,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只是班主任在朋友圈发的一张我被蛋糕呼在脸上的照片。
只记得从初一开始打球,没想到算是新手的我运球还算不错,在同龄人中算厉害,正是因为这样,才开始对篮球感兴趣。
初一升初二的暑假,这片儿一个住的挺近的孩子,姓郭,想和我们一起玩。当时小团体也算比较强大,幻想着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没多想,就让他一起了。
有一次一起打球,一哥们的手表丢了。我们就四处翻找,院里的球场总共就那么大,都是自家兄弟也不会拿。
这件事后来渐渐被尘封了,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
那天早上,还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赖着,被一把拽了起来。
“不是,老六,你干嘛呀?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我坐在床上不满的嘟囔着。
“别他妈睡了,我丢了700块钱。”
我腾一下就站起来了。
怎么还能丢钱了?谁有本事偷他老六的东西啊?
“就是昨儿,那个姓郭的,来找我玩,当时我就让他进来,一块玩了会电脑,他就走了,今儿早上这钱就没了!”老六不紧不慢的说。
郭长得挺老实,不像是偷东西的人啊
这么短时间内丢了两次东西了,非得弄清楚这事。
当时就上门找郭去了。
他一出门,问什么事。
我们说丢钱了,是你拿的么?
他矢口否认,同时双手放到了脑后。
“我真没拿!”他还挺有底气的说。
没拿就没拿吧,来都来了,请哥几个吃点东西吧。
他掏出钱包,有个细微的动作被我看到,他用一只手指抵住大的夹层,从小夹层里抽出20。
走在回家的路上,和老六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跟你说吧,就是他干的,现在死不承认,你那报警吓唬吓唬他,一下就折了。”我对老六说。
老六果然警告了郭,郭开始还很无辜。
当时正值家门口的小卖部被拆,总有警车来来去去。就在警告之后的那天,一辆特警车便在中午时分向这边驶来。
郭正在和老六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无辜。一斜眼看见那辆车了。郭骑上了自行车就跑。
这正是我们期待的效果。
随后便去了郭家。
郭半天都不开门,只从一个小口里露出一双贼眉鼠眼。“钱是我拿的,一会给你还回去。”
老六听了这话,转身就要走。
一会儿?凭什么呀?他还想跑?
泽哥一脚踹在了门上,说:“少他妈一会,现在老实把钱拿出来。”
郭可怜兮兮的递出700块,泽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说:想当佛爷,你丫还不够格。”
钱也要回来了,人也教训了,事儿本身应该翻篇儿了。
没想到,郭竟发来一些辱骂性词语。
这可就没法儿忍了,按理说,做贼被抓着,认了栽,钱还了就得了,还来挑衅。
那天还没想收拾他,就是一帮朋友在长安街溜达,看见郭一个人骑着车。
说时迟 那时快,老六带着人直接围住了郭,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十多号人围的水泄不通。
“给你丫一机会,自己锯了自己,要不我们非铲了你。“
郭望着我们,半晌没说出话。
泽哥抓住他的头发,跟着就是几耳光。
“你他妈还敢骂我?“泽哥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
郭说:“我错了,再也不干了。”
这时博哥发现他手上戴着丢失的手表。
“你那表怎么回事?“博哥厉声喝道。
郭支支吾吾,只是不停的发抖。
没别的可说的了,一顿老拳暴揍,郭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土,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
博哥摘掉了他的表,临走又是两嘴巴。“记住了小子,这事儿没完。“
郭但凡有点男人样,就不会忍这事。可偏偏他就是个二诒子,屁话不敢说,从此再也不出家门。
事情过了一个月,可能他觉得风头过去了。这时老六叫他出去骑车,他也不反对,就来了。
一进院里,就发现形势不对,这么多人赤手空拳看着他,人人都想用眼睛杀死他。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他害怕的说。
来了还想走?车先借我们骑骑吧。
我一把把他推下车,翻身上了他的车,在操场飞速的骑着他的车,来回身边呜呜带风。
我从车上摆出要下车的动作,车还在飞速的运动着,一下从车上跳下来,一下没站稳,打了一个踉跄。只看那辆车还想尽力保持直线运动,走了不到五米,渐渐的开始东倒西歪,最后一头栽在水泥地上。
郭一脸的心疼,嘴里说着:不要啊…
偏偏我们都喜欢这样,二十号人轮流骑着他的车,变速器被调了数十次,从20节楼梯上冲下来。
一晚上的折磨让他的车已经十分不堪,正在我们打趣唠嗑之际,发现郭不见了。
妈的,还敢跑?大家都怒火中烧,但再想把他叫出来就难如上青天。
“诶,不如我说我又丢了200块钱,然后说可能是他拿的。”胖子出了一主意。
一拍即合,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郭家门口,堵住了一整条胡同。
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你找谁?”
也不知道谁在后面吼了一句:“您儿子偷了200块钱。”
那父亲脸上也挂不住,把郭拉出来,问“你是不是拿人家钱了?”
郭哪儿知道这是个阴谋啊,便矢口否认,整个胡同纷纷响起“拿了,就是他拿的。”的声音。
“我没…我真…”郭的辩解刚出了口,他爸便一巴掌甩过来,啪地一声,整个胡同都安静了。似乎连天上的鸟儿,草丛里的蛐蛐,都不敢出声了,在星光点点的黑夜中看着这出闹剧。
随后又是一脚,郭直接被踹飞,重重的摔下地上。
“我们先走了,您慢慢教育儿子吧”泽哥带着酸劲儿的嘲讽。
人全部撤出了胡同,回到院里,也都绷不住了,互相击掌拥抱,好像干了件什么大事一样。
这是暑假。
初二还没开始,就说要换班主任。
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我们和老师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新老师又据说特别严厉,上几届的说,这老师,没人敢惹。
她是物理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当时我们没有想到,未来的两年,将是我们学习的黄金年华。
初二刚开学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句“还没有怕过老师呢”不幸入了新班主任的法眼。
随后便是一阵阵的镇压,让我们这些“苟且偷生”的学生无处可逃,只能乖乖接受改变。
上学期,新班一直对我们展示出了无比严厉的一面,对于班级的工作以及学生的生活一丝不苟。
说来也怪,我现在最想回到那个时候。
刚开学那会儿,因为喝酒被发现,一起受了处分。
然后打了一架,在老师的教育之下也算是过去了…
那会,每天的物理课上完,好像这一天都过去了。
当时拿着A4大的笔记本,定睛看着黑板,那上面的每一个字,在当时看来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初三复习时看着笔记的设计和规划,不由得感叹自己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啊…
初二也算是在欢声笑语中就过去了,每天想着吃好玩好,没真的把弦绷紧过,老师也是,为我们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活动让我们开阔视野,不只局限于三尺书桌上的那些课本。
初二还有个篮球联赛,当时我们的第三替补阵容都强大到可以打花其他任何一个班。冠军也就实至名归,关键,还是那位姓王的同学的带领。
哦对,差点忘了这些人和事。
那位高个同学,初一初二还在教育别人要进入爱情长跑,不要干柴烈火烧完即完,自己便被老师发现谈恋爱…
涵哥死追了自己的女神7天,惨遭拒绝。
夫哥因性格刚烈,被调到三班继续自己的学业。
当时我们不知道,初三还有三位新同学加入我们…
初二的暑假,算是进入地狱之前的最后狂欢,那段时间经常去三里屯。
胖子祖籍东北,得回去上高中,初二就要走。
临走那天,兄弟们都聚在一块,一人喝了杯酒,好像真的顽主诀别兄弟一样,也有人挤下了眼泪。
院里兄弟们的后续
几个比我大的哥们,分别去了各个技校,目前已步入社会。
博哥正在高三奋斗。
韩已经出国去了新西兰很久。
泽哥从羊坊店搬走。
剩下的人,仍在这片土地上,续写着剩下的故事。
单独列出的“初三”
初二的那个暑假,我们就见到了第一位新同学…江湖流传她是个学霸,没想到第一次考试排名落后我2名…(后续事实证明,没人会在斗地主中先出了王炸。)
随后又流传着另一位同学的传说,他也叫涵哥,身高185,体型瘦高能扣篮。
当我亲眼目睹涵哥的真面目时,不由得知道了当今世界上网恋见网友后扭头就走的感受。
最后的这一位,开学第一天不在我们班,在隔壁4班。
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的头发,两边剃出青茬,中间的那几缕头发恨天高。体型有些壮实。据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后来事实证明,是的。
初三的硝烟四起,散了没几天,就又恢复正常,似乎除了放学晚点,周六上课之外,没什么不同。
新来的女同学,第二次考试就喧宾夺主…第一还是第二来着…
那位扣篮哥,成绩和我保持基本同一水平线。
最后那位,可能想要走仕途,不走寻常路,于是在别人学习时,他在睡觉。
第一次收到压迫是月考,海淀区1万名…
想想吧…1万多人,一个一个数得数到什么时候?
压力大了,就要找地儿释放。
不从自己身上释放,就得在别人身上弄出去。
由于樊同学的一些举动,引起了全班乃至全校同学的哄笑。他也不只是眼哥了,而是大金龙。
表象的确可以迷惑很多人,高个同学一直和别人称兄道弟,最后却落得被全班人辱骂的地步。
这也是我们的遗憾。毕竟他曾经想和我做兄弟。
那段时间,我们写歌,写剧本。
没事干就要下楼透透风,抢小孩的球投个篮,抓住午休的尾巴去打五分钟的球,要是谁迟到了,那这一下午课就玩完了。
我们班对面就是答疑室,说是给老师提供答疑解惑的房间,其实就是坏学生侃大山聚集地。
一下课,我们十几个人,往里一走,全部以一个姿势瘫倒在沙发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被骂的或许是今儿的作业,或许是合不来的同学,也或许,纯属发泄。
好多人会抽烟,放学之后会在学校旁边的小院里聚一起,扎堆抽烟…
“看着烟雾缭绕的四周,好像这一天的烦恼都消失了。”这是他们说的感受。
巨大的压力下,往往会挤出变态的人。生活无忧无虑的人,才不会培养不良爱好。如果他们真的有,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还有你我没有的勇气。
答疑室里还有几张桌子,腿早就不知道被谁弄断了,孤单地躺在地上,尽管有时候会透进阳光,似乎也无法扫走它上面厚厚的阴霾。
说实话,大家都憋着火呢,没法对老师家长发,在球上就多发点了。少有的时间,没有球场也就是个问题。
在操场寻摸着,看哪个场人少,哪个场好欺负,就一哄而上霸了场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时候对方不愿乖乖就范,可能三两句话就能引发一场冲突。后来,我们也就不在意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为了个球啊,出了多少事儿…
那时候还有踢足球的,200米的操场,篮球场只勉强装下了4个,还要有两个被足球少年们占着,学校大力支持足球的发展,为他们购进了几个球门,更让他们理直气壮的占着篮球场踢球了。
慢慢的,压迫感就蔓延到了全身。
真正感到紧张还是筹备体育中考的时候,每周一三五,最后一节课上完,全年级就到楼下集合,先按分组跑个1000米,完成之后再练自己的专项。
我那会儿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没选实心球,选了引体向上。
好在引体以前达到过满分标准,也就不太慌张。
还有篮球绕杆,这项对我们这些平时总泡在球场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很少有不满分的。
分组的1000米跑往往是最有趣的,不大不小的跑道上站满了人,1组、2组…
每组有个带队的,用来稳住节奏,每一圈都要给后面的人报时,我跑步也算快的,就是不爱好好跑,练的时候,我和另一哥们文套总是在队尾磨磨叽叽,直到体育老师点名道姓的让我好好跑,我才肯加速几步。
实心球和引体向上是两个大组,平时被我们拿来取乐的几位同学,都在实心球组…每当我们跑完,该他们上了,我们这几肚子坏水就都冒出来了,在旁边又喊又叫,看着汗流浃背的他们。
跑完步还有晚补,周一是化学,周二数学,周三英语,周四语文,周五物理。
那时我和哥们几个坐在后面,老师每次一回头,全班就炸了锅,有骂人的,有吃饭的,还有后面打起了牌的。
说到这些,打牌的几位同学,有经天纬地之才,还兼备蛇的敏捷和反应速度。每次老师走来,会以最快速度收好那些纸牌。被没收的次数也不少了,最后也不知道他们要回来没有。
那个时候,日子过的,说憋屈也不憋屈,说不憋屈也憋屈。每天的生活看似千篇一律,实则大有不同。
还有另一个没怎么被提到的问题,爱情。
说是爱情有些不妥,可能只是两个害怕孤单的人结伴面对生活。
似乎从初二到初三,大家的恋爱观也就都变了,不再躲躲藏藏,有些事反而已经公然的向大家展示。
其实平时还没觉得什么,直到每次打球对手的女朋友都会过来看望还喂水喝,我们就“义愤填膺”,卯足了劲打球,似乎把没谈恋爱剩下的劲儿全使在了球上。
球场边上,总有女生围观,看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我。对她们的印象也只限于球弹走之后飞身救球撞倒她们…
我们班当时谈恋爱现象倒没有处于洪水猛兽的阶段,有一两对也很低调…毕竟班主任的法眼很难逃脱。
上学期快结束了,正值跨年,学校都会有文艺汇演,前两年由于我们的文艺委员策划的屎一般的节目,在“改朝换代”之后,最后一年终于能露回脸了。
那节目是个跳舞类的,后面要几个打球的。选了十个人上了。我和班里的老大哥阿琨搭档。
这节目练了得有20天吧,彩排的时候到那个礼堂去踩场子,可以早点出校门,大概三点就放了学。
我们戏称那是初三第一次天亮着走出校门。
礼堂在翠微那边,我和琨哥打车拍马赶到,别人都慢慢走着。
我俩买了杯星巴克,正慢慢悠悠的喝着,班主任带着大部队就过来了。吓得我把咖啡搁在了地上。
“你嘴怎么是绿的?”老师看着我,笑了。
我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也笑了。
咖啡是抹茶的,我脚边放着一杯绿色饮品,嘴唇上全是绿色。
尴尬的我头也没回的走进了礼堂。
真正演出的时候,一开场姚哥就把球扔给了我而不是他的搭档,我匆忙接过球,手递手递给了他的搭档吕嘎嘣昌。
演出圆满成功。
赢得了阵阵掌声,我心疼的看看自己裸露着的小腿。
下学期,班里,甚至整个年级,少了很多人。
转走的,去全托的,大概少了50人左右。很多熟悉的面孔一下就不见了,让人挺不舒服的,其中一位浩哥,外号大树,因身体强硬球风凶悍闻名,和我关系不错。谁也不知道他要走,初二还和我们在篮联决赛对抗呢,平时还在一块打打球唠唠嗑呢,一下这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说实话,现在还挺想他的。
走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也就都抱成了团,无论以前有多不团结,最后的这几个月,也都冰释前嫌,亲如一家了。
学校没食堂,中午只能拿着饭盘去打饭,打完饭在答疑室就着闲话,都进了肚子。
那些大师傅做的饭让人不敢恭维,后来我和文套就每天带一罐老干妈或者辣椒油,伴着白米饭,吃的浑身大汗淋漓,抹抹嘴,学习。
有一次,大家正在答疑室吃饭呢,左一口饭右一口粥,累了就躺会,晒晒太阳。
正惬意着呢,鹏哥来了。
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脱下裤子就对着摄像头甩了两下。
胯下的巨物一览无余…
他提上裤子狂笑着走了。留下吓懵的我们。
这时候,来了个老师,看见一地的食物渣子,问是谁弄的。
我们一致表示:不知道,老师您查查录像吧。
一会,就看见鹏哥站在了班门口…
在一模前,本身都应该踏下心来学习,在球场的又一次冲突让本身平凡的生活变得“刺激“。
那天是周六,要补课,只有高三和初三两个年级,学校的球场也就没那么拥挤,可以装下大部分人。
当时我们还有其他班关系不错的哥们正聚在一起打球,高三的几个人说要一起玩,玩就玩呗。
在开打的第一球,就看出这形势有点不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夫哥和对面一个中等身材的杠上了,每一球,都要对抗,“刺刀对刺刀”的干。
夫哥个人能力强,连续得分让对方不堪,又在一次防守中送了对方一个大火锅。
终于,这桶炸药爆发了。
在一次对抗中,可能双方动作都有点大,高三那哥们急了。
一把掐住夫哥的脖子。我们还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夫哥没受过这委屈啊,马上举起拳头还击,拳脚之中过了几招,对方感到身体落了下风,就想抄家伙。
旁边夫哥的女朋友一下抱住了球场上的棍子,那人也懵了。
趁着这会儿的空当,我们都上了,七手八脚的拉住高三哥们,给夫哥拉开空间让他打两下。
万万没想到啊…夫哥照着他裆部就是一脚…
那人跪在地上,脸都白了…这时候,几个高三的一看自己哥们吃亏了,就想过来搭把手。
我们的人数大概是对手的两倍,就把他们团团围住,让夫哥尽情释放自己的荷尔蒙。
后来在其他人的拉扯下这件事儿算完了。开始我们还有点顾虑,直到高三同学大吼一句:等我回去告老师去。
在场的人都乐了,勾肩搭背的走回了楼。
后来这件事也没有了后续,我们也没有受到老师的传召,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一模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儿,五科全崩,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都回到了封建时期。
没多想,也没时间多想。接踵而至的就是体育中考。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我们班一同学在和另一同学玩闹时,被坐断了韧带,只能免体。
现实情况我没有亲眼目睹,听起来挺血腥的。
受伤的同学成绩不错,体育丢了这点分也没什么大事。
惹事的那位同学,在班里人缘本身就一般,他也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被同学指着脊梁骨骂了很久。
按计划的体育中考那天,早上收拾好了东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一出门就傻眼了,大风夹杂着小雨,冻得我一哆嗦。
这天儿还考啥啊,在班里把准备好的水都给分了,那天班里一股红牛味。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考也得考啊。
正儿八经考试那天,阳光明媚。
具体细节记不住了,就记得考篮球的时候,夫哥速度太快歪了脚,脚踝肿的像个馒头,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场地。
“夫哥怎么着了?”“让你丫慢点。”“还得补考吧?”我们几个一下凑上去,左一句右一句的问。
夫哥满不在乎,一脸的风轻云淡。“你夫哥能有事?满分妥妥的。“
因为引体向上杆儿不太好用,几个哥们发挥都一般,只能补考。我还好,三科都满分了。
补考的时候哥儿几个都满分了,夫哥没恢复好,拉着伤腿也满了分。
体育考完,体育课也就丧失了意义。一上课就拉开场子打球,多了40分钟打球的时间谁也没意见。
那会,算是班里矛盾激化的时候,被我们一直辱骂的同学,万万没想到,他告老师了…
我们几位主谋,都被叫出来单谈了…
说让我克制,我们都是真正的斗士,不斗争到底誓死不停。
随着大家的努力,“七班里”作为新写的歌,呱呱落地。在年级掀起了一阵高潮。
这首歌成了每天合唱必备,上着课,后座想起了熟悉的歌声,就有可能让全班大合唱。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说:我们做一道外国的题。
外国有语文题?
题目上写着(台湾)
“台湾哪儿是外国啊?”“这什么啊这是?”
底下骂声不止。
后面有个黑板,文套还是黑狗,在上面写了“士可杀不可辱,台湾独立不能忍。”
从此以后,语文老师对我们班心灰意冷。
语文老师面似青蛙,我们背地里叫她蛤蟆。体育课上,她从操场走过,全班立马开始蛙跳,大叫着:“呱呱呱呱”
从此,语文老师和我们“势不两立”。
一模完了,二模也就是眼吧前的事儿了。学霸们跃跃欲试等着考,我们这个小团体天天想着考完怎么玩。
当二模成绩出来,真傻眼了,比一模还低。看看我的战友们,排名都和我相仿…这时心里的不快仿佛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与此同时,班主任让我和黑狗去考个科技特长生。
考体特我还能理解?科技这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有这时间让自己的化学高两分好不好啊…
考试那天还是去了。
早上下着小雨,考试地点在四环那边,一早起来就出发。
到了那边,东找西找,在校门口可算找到了几个熟人。他们一个个撑把伞,脸上的自信满满,看来他们呢,就是真的科技特长生了…
黑狗也迟到了,和我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一起走进了考场。
“开考信号发出后,请考生迅速答题…”定睛一看眼前的题目,生物化学物理…我和黑狗对视一眼,按自己的感觉写完了卷子,交给监考员,拎着包大笑着走出了考场。颇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洒脱。
一出门,旁边的音乐特长生同学们围在一起打牌。
没心情搞这些了…本身就是请假出来的,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逃会儿课吧。
我俩跑到了一卖烤串的地儿,随便吃了点,那腰子烤的和一块带着尿骚味的木炭没啥区别,美其名曰瘦腰。
与这件事相似的,还有飞行早期培训班。
这算是我们学校一特色,每年面向全市招收飞行学员,并在高中三年进行培养。
报名的时候,全班男生都下去了。
为啥?逃课呗…
当我听说飞行员会降低录取分数线,还有各种福利时,心动。
幸亏我当时没真的报名,万一录取了,有条后路真的会让人放弃努力。
有句话说:“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退一步有退一步的海阔天空。”说的在理,但没人会真的真的放弃努力去将就退一步的自己,起码我不会。
我们班有三个被选上了,分别是文套、涵哥、还有小胖。
选完之后,生活安逸了好一段时间。球也不让打,在学校就是学习。
后来我们发现,放学后虽已经快7点了,打半小时球老师一般发现不了。
每次下了晚补我们就抱着球去。
直到有一次,从下楼就感觉不对,打着打着,就看见班主任的身影往这边过来。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宁桑和琨哥在暗处观察着老师,我们躲在初一教室了,等着他们对我们发出安全信号。
当我伸着脖子张望时,宁桑用双手做出了一个大大的X,随后扭头就跑。
在一阵猫捉老鼠的游戏里,我们目送着老师走出学校门。
那一瞬间,如释重负,互相捶胸顿足。
据说宁桑被发现了,但他死也没供出我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那时候还想着快点中考呢,赶紧考完赶紧玩。
每天在朋友圈发倒计时,幻想着考完的种种场景,不得不说,幻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是你无法想象的。
离考试只剩二天了。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课,谁也不听了,都和边上的人废话连篇,生怕以后说不上了。
这一天特快,就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看看周围,怼了文套一嘴巴,这也算是生活的一部分,无法舍弃了。
中考前最后一天是放假的,在家躺了一天,也浮想联翩了一天。如果没考好怎么办、考得一般怎么办…
考试那三天好像一瞬间,前一秒还在进考场紧张的不停喝水,后一秒考试就已经结束了。
期待已久的暑假真的到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消磨大把大把的时间。
每天睡醒后打二小时的游戏,摊在沙发上看看书,老六他们有时候来party一下。
7月11号,是欧洲杯决赛,呼朋唤友去三里屯看完了全场,当终场哨响时,已经是早上五点,突然想起学校还要拍毕业照。赶紧坐着地铁往回赶,困的闭眼就睡着了。
一通狂奔赶到了学校,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照相的时候还是趴在琨哥肩膀上照的。
照完这张照片,似乎初中生活就正式宣告结束了。那张照片成了我们最后的集体照。
当时没什么感觉,我是个比较乐观的人,总相信前方道路会更好。一直进步的人不怀念过去。
当时还要报志愿,中考考得还行,算是正常发挥,报志愿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往外报,对本校没有什么留恋。
录取结果是中午出来,那天早上火急火燎的拿手机查,发现只是没有结果这四个字。
中午,不停的看着时间,到点了,这时好像失去了勇气,不想面对,只想让它尘封在那个网站中。
当我真的看到录取结果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不真实,一切好像都在梦中。
阳光还是一样的洒在桌上,游戏里的人物还在原地愣着,手机里不停的微信信息也还在轰炸。
“卧槽,这他妈是真的”我不禁骂了出来。
当人词穷时,才会说“卧槽”。
录取我的,算是全北京最好的高中。
兴奋之余,还不忘和朋友分享,当身边哥们得知我被那学校录取了,一个个脸上质疑的表情,嘴里都能放进个鸡蛋。
“你初一还和我一考场呢,凭什么我去技校你去那么好的高中啊?”
“你丫这回光宗耀祖了,一提我发小进了最牛x的高中,我这脸都长了不少。”
出完录取结果,心也就放下来了。
“桢哥、老六去了技校”
“琨哥去当了经纪人。“
“夫哥说要上高中,没食言。”
“涵哥以大飞行员的身份留校了。”
说话间就到了8月。
8月算是漂泊的一个月,在上海和武汉两座城市住了20天。
上海是先去的,两年之内去过四次,每次待10天左右。我对旅行的观念奇特,别人是永远在新的征程上,我是喜欢什么地方就经常去,只要不常驻,就每次都有新感觉。
住在虹口区,亲戚家里,虹口体育场边儿上。不知道那地儿算不算中心地带,反正每天去市中心都要做半小时的公交。
结识了很多朋友,有时候晚上想一起去玩,却因为家里有宵禁…只能在玩的起兴时黯然离开。
然后是武汉,奶奶还有很多亲戚住在这里,一到武汉,便收到了大笔的资金支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瞬间吃的膘肥体胖。
买了三双鞋,住在姐姐家。
那座房子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符合我生活方式,最深得人心的房子。
它不大,只有两间房,但有个很大的客厅,风格迥异,有些像酒吧的装修风格。
“吧台“上装着各种各样的酒,姐喝掉了一大半,只剩一些空瓶子。
电视还可以唱K,只不过我住的几天都没有实施…
说到上海,不得不提到两种心境。
首先是崇拜。
我住在北京,是首都,可首都的市中心是天安门…周围的人民大会堂和纪念碑都和南京路那一片的商圈产生强烈对比。
我喜欢鞋,Nike和Air Jordan占据了我收藏品的大多数,上海的淮海路有一家亚洲最大Nike。北京我只在东单见过一家两层的,后来还被拆掉。
其次还有厌恶。
马路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办公楼外极速奔走的白领,夜市里叽叽喳喳的叫卖,头顶上肆无忌惮的广告牌,甚至交通灯发出短暂而急促的滴滴声,都让我觉得无比压抑无法喘息。
身边的人都小跑着,按北京话说,都抢着投胎去。过马路等红灯,但也都做好准备,似乎在奥运会的200米比赛上。我不敢走路的时候盯着手机因为我这一秒走神,下一秒就会被行色匆匆的人撞上。
这种压力在初三之后第一次体会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被身边的人流挤着跑。低头吃个零食,再抬眼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了,连霓虹灯的色调都变的复杂。
同样,这样的感受在武汉就丝毫没有,总觉得武汉人一点儿不着急,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说话的语调可能听起来焦急,实际行动却还是悠闲。
如果让我选一座城市生活,还是会选择北京。京城虽然人口众多,但北京人还是没改掉慢条斯理的这“毛病”,舒舒服服的,自己才是爷,没必要着急忙慌的飞奔去伺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