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

经过了紧张的复习、考试、改卷，今天我们到校，先是签订“拒绝有偿家教”承诺书，然后就是走巷入户去招生——我们小学一年级的新生。

六月二十六号，刘爽考英语，送他进考场后，我匆匆赶回学校，去招生。我和芳华一组，骑着车，一家一家去给人家送通知书。很多家长态度倨傲，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东村小学，只是一个村小，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一所完全小学，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每班十几到二十多人不等。全校一百二十多个孩子。

不要说附近村，即就是东村本村，许多孩子都在市区上学，市一小、市二小、实验小学，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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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个特性:轻易重难。我们赶着去招人家，人家还不愿意来呢；去市区小学，会很费事，托人说，甚至要掏借读费，但是，人家愿意，那些钱去都愿意。

越是求人家，人家越倨傲。

情形真是变了，二十多年前我刚刚毕业时，每当上面来检查，我们简直都不知道该把多出来的学生藏哪儿好，——班额太大了，国家规定是每班四十五个学生，我们的班都是七十多个，还有两个大班，每班九十多学生。一班的班主任张瑞玉老师说:“我这班主任，在我们原来的小学，我都是校长了。我们学校总共才九十多学生，现在的一个班就是九十多……”

每到小学毕业考试后，我们校长晚上都不敢回来住宿——学生家长把他的住室门堵住了，都是求校长把他家孩子收进来的。

后来，学生慢慢变少，因为计划生育，出生人口减少了。

渐渐变成了班额不足了，一个班变成三十多人甚至二十多人。看起来是老师的教育负担变轻了，其实不然——孩子越来越难教。家里孩子少，个个都似皇帝一般，惯得不成样子，不要说受老师教育，他还想教训老师呢！

现在呢，几乎家家是“六加一”，从小在手机电脑环境里长大，都人声早已不敏感，只对机器的声音有感觉。

国家是提倡生二胎了，是，孩子可不得慢慢长吗？一五年十一月放开政策，即就是立马生，现在不才三四岁，还在幼儿园呢。

我们现在收的学生里，很多是大宝，有了二宝，他父母的精力肯定不足，大宝的落差感就比较强。这又是个教育问题。

唉！人的教育，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