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儿时杀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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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玉米价格下跌，卖了不值钱，就留了一些，今天刚抓了两头猪仔，过年杀猪吃。

提起杀年猪，这不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杀年猪的一些事，想一想也真的好久没有体会杀年猪时的快乐了，这不仅让我好生向往。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还没进腊月，就掰着手指头数。因为过年不但可以吃好吃的、穿好穿的，还可以放鞭炮、看秧歌、走亲戚，但我最翘首期盼的还是杀年猪。

因为杀年猪那天，我们可以放开肚皮吃个够。东北童谣中说“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由此可见杀年猪的诱惑力有多大。

记忆中，村子里一进腊月家家就开始争相杀年猪。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能听到村子里的猪在歇斯底里的叫唤，一声接一声，它的本意可能是在做最后的抗争，确无意中提醒人们要过年啦。

于是我便每日不停地追问父亲咱家的猪啥时候杀。这时，父亲总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再喂几天，涨涨膘的。每到这时我总会像泄了气的皮球，撅着嘴无精打采地走开。

一天，吃过早饭，父亲在抽完一袋烟后说，今天杀年猪。此话一出，我们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不用安排，自觉地开始忙碌起来：母亲忙着张罗着碗筷桌子等用具，我们姐弟几个则跑到外面拣木枝和劈柴。

其实父亲昨晚就计划好了，而且已和村里最擅长杀猪的“董老鬼”打了招呼。

董老鬼是村子里“掌刀”的，不仅活干得干净麻利，而且不“糟践”有用的东西，拿民间的话说是“能多杀出来五斤肉”。

终于等到杀猪啦，屋里屋外都是人，有烧开水的，有淘米的，有切菜的，有端着盆准备接猪血的，也有无事可做就等着吃杀猪菜的。

小孩子们则聚在外面唧唧咋咋地等着看热闹，妇女这时候大多是猫在屋子里不出门的，一是胆小不敢看，二是也确实帮不上忙。

猪被绳子捆住脚放在案板上，在四位壮汉的施压下老老实实地躺着哪里，动弹不得。董老鬼的刀法的确名不虚传，一刀下去，猪只是象征性地哼唧了几声，就见鬼去了。

此时，厨房里是最热闹的，妇女们扎着围裙说笑着，忙碌着，有的灌血肠，有的烀猪肉，有的张罗着摆放桌椅和碗筷……热气腾腾的，好不热闹！

男人们则坐在炕上，围着桌子，抽着旱烟，唠着一年的收成和明年的打算。

终于上菜了，热气腾腾的血羹，深红色的血肠、大碗的五花肉、满盆的酸菜猪肉炖粉条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大家围坐在火炕上，就着香喷喷的烧酒，抡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开吃。真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喝到兴致，大家吆五喝六开始划拳：哥俩好、五魁首啊……

此时，乡村的上空炊烟袅袅，远处是漫山遍野的积雪，村子里不时传来吆喝声和零星的鞭炮声，屋子里的人们说着、笑着，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

是的，在乡村，杀完年猪，年也就随之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