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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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每一块石头以及石头之上的那朵云,是孤独的;每一个白昼以及白昼之后的黑夜,也是孤独的。

孤独是什么?

就像是别人在大雪纷飞的冬夜拥抱取暖,你只能一个人站在街头握着手里的烤红薯,苦巴巴地等着末班车,汽车飞驰而过,激起地面积水,你退后两步,看见旁边的小情侣在甜言蜜语。

就像是在排着长长的队等着签售,别人三两成群围在一起看搞笑视频,你只能一个人塞着耳机装作看不见,耳朵里徜徉着孤独的情歌,你想到了曾经的某个人,却已经很久没有联络。

孤独是一句陈词滥调,却也是你我的家常便饭。

02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质数喜欢一个人的生活,就像非主流句子里说的那样,以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认识质数是一个很有趣的场景,那是一个无聊的雨天,我和舍友去电影院看电影,意料之中人很少,坐在我另一边的就是质数,她是一个很寡言的姑娘,银屏上的光影变幻,我看的见她脸上的情绪变化,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有些不忍,但平日很少和陌生人讲话,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递给她一张面巾,她微微低头表示感谢。一个人在雨天看电影,是该有多孤独啊!

我和舍友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质数跑过来,弱弱地问了一句,同学,我没带伞,可以送我去车站吗?我和舍友面面相觑,擦,不会是讹人的骗子吧。

我撑着伞和她一起走,她步子小,为了不让路面积水打湿裤脚,我故意放慢了脚步,途中我们开始聊天,一开始是无关紧要的电影场景。

“你觉得电影好看吗?”她先开的口。

“啊,我觉得情节有点老套,不过片尾曲挺好听的。”我搪塞过去。

“男主真的喜欢女主吗?我觉得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她情绪看着很低落,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电影的原因吧。我尽量搪塞过去。或许,我还没有练就跟陌生人交流感情经历的习惯。送到车站的时候,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想到电影里那些情绪失控无人倾诉后自杀的情景,我有些害怕,就给了她我的微信号,心想着大不了不通过验证呗。

回去后,果然有她的微信申请,备注写着,谁能体谅我有雨天。那一刻,我有点蒙,这是我喜欢的孙燕姿的一句歌词,出于条件反射,我通过了好友申请。那是她发过来的唯一一句话,自那以后,她从没有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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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原本以为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前两天在处理公众号后台留言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她。她很慷慨地分享了这么久以来自己的经历。

她说她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和男朋友一起看一场电影,我觉得这是个很容易实现的事情,对她而言却成了奢望,她和男朋友是高中同学,高三毕业时才确定了恋爱关系,三个月的假期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短,因为他们即将面临着四年的异地恋。

起初,他们每天都会发短信,视频聊天,国庆节的时候,男孩还坐飞机来看她,两个人在南京大吃大喝,我隐隐记得她之前的朋友圈,似乎很甜蜜,当时觉得受到一万点伤害。然而,考验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日常,而是需要对方的突发情况。

质数在洗澡的时候滑倒了,室友陪着她去学校医务室,打了两天消炎点滴,伤口反而越来越红肿,她自个打车去了市区医院。

那段时间,男朋友在准备科研项目,她不忍心打扰,就自己一个人硬挺过来。看着人来人往的病人陪同在眼前忙来忙去,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去上厕所,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孤独和无助。

记得有一次,她在网上买了一件新衣服,打扮了好久发了一张照片给他,过了半小时也没有回复,质数以为出了什么事就打电话过去,他室友接的,说他正在打游戏,需不需要叫他。质数说了声谢谢,她简单回复一句:早点休息,晚安。自个就早早睡了。

04

寒假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见面,发生了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见面的那一刻还是恩爱如初,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男朋友约她去爬山,她知道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他们买了去泰山的车票,质数身体不适,速度有些慢,男朋友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只顾往上爬,时不时回头说,快点快点,到了山顶就能看到日落了。

天快黑了,她咬牙坚持,忍着腹痛,在后面跟着,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他明显有些失落。下山的时候,天开始下雨,回来之后,质数得了一场重感冒,咳嗽了一个月。

后来,他们分手了。他可能觉得,两个人跋山涉水看一场日落多浪漫啊,说不定在夕阳余晖下亲密接吻。她可能觉得,干嘛要这样的季节爬山呢,两个人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自己还不及一场日落吗。

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都在说分手的那一刻完全破碎。其实,我能够感觉到她的不舍,但她也真的没办法坚持。

最后,她说不想再恋爱了,觉得好累。我找她私聊,却一直没有回复我。我想,他们的分离绝不仅仅是因为一次没有浪漫日落的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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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孤独,是一个人的常态。

林语堂先生说: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我很喜欢他的比喻,也很赞同他的说法。外界的热闹再回味是别人的,自我的放空再收纳是自己的,我一直觉得孤独是一个中性词,它不完全是一种消极的寂寞心态,同样是一个人内在拔节的增值空间。

对于质数的爱情,我表示很同情,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需要双发共同体谅和呵护,有时候以为不说才是体谅,沉默却放大了距离。

那些别人的热闹爱情是别人的,自己的孤独却只有自己懂得,我不能断章取义地认为他们的分手源于孤独,我想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缺乏有营养的交流,从而演化为对彼此的失望。

06

哪有人会喜欢孤独,只是不喜欢失望罢了,不仅仅是爱情,生活也是如此。

确切地说,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正维持着一场不问归期的异地恋,我不知道会在未来遇见怎样的自己,但我知道,利用好当下的孤独时光,就能够减少未来对自己的失望,失望指数的下降,必将代表生活质量的提高,至少,你会变得更加快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享受一个人带着耳机,手里握着美味的烤红薯,在车站等着那一路熟悉的公交车,我拥抱着温暖的灵魂和透明的思念,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留下一个人的心理旅程,我用文字记录下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阅读过的每一本书,聆听到的每一个故事,我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失望。

真正灵魂自由的人从不会觉得孤独,他可以在人群中寻觅知音,也能够在独处的时候问候自己。不要试图摆脱孤独,因为它就像是黑夜,包裹着你的睡眠。

我不拒绝孤独,不是因为我喜欢孤独,就像我渴望阳光,却不排斥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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