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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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

黎明穿上了白衣

雾气未散

夜寒未消

没有鸡鸣的城市

人们还在沉睡

留恋被窝里的暖

以及

温暖里的梦

那是行走在苦难里的人

从未做过的梦

他们

穿着露出半截小腿的裤子

还有那长了一只眼睛的鞋子

薄薄的袖衣

它们似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季节

都灰着脸

沉默着

他们

如老马一般

默默地拉着车

不,他们是在拉自己的生活

那不堪的重负

缓慢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不敢停下

因为

生活需要继续

他们

走走停停

重复着一样的工作

弯着腰

弓着背

额头上

手脚上

暴起的青筋

如爬行中的蚯蚓

来不及休息

他们

必须在雾气消散之前

街道热闹之前

消失在这即将干净的街道上

唯有大地看见那深埋的脸庞

唯有天空看见那稀疏泛白的岁月

唯有一步一个世纪的脚步

在诉说着依然继续的生活

太阳出来了

他们拉着车

消失在雾里

未曾浸染太阳的气息

却比阳光更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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