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牡丹夺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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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刚过，细雨蒙蒙。

路过郁金香牡丹园，外地游客依旧云集。没办法，四月，注定是牡丹的天下。

花期早的牡丹，早已香消玉殒。中期的，也因了雨的缘故，湿答答的，像纸花。

有时，看到满园子垂头丧气的牡丹，心下恻然，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一朝红颜老，半点不由人。

还是喜欢天香牡丹园的静寂。一周未见，芍药会开吗？

果然，比起其他公园，天香依旧安恬。微雨中寥寥几辆车，寥寥几位赏花人。这样的氛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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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姹紫嫣红，极尽铺排的牡丹，已经成为昨日黄花。她们一个个像溺水者，惨淡，我见犹怜。原本硕大的花朵，像撑不住头颅的病儿，歪歪斜斜，狼狈不堪。有的花瓣散落一地，只剩葱郁的茎叶。有的干脆连头剪了去，或许是觉得萎败的花朵不太雅观，索性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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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开的，倒是正当时。而且也恰恰因了这雨，显出另一种模样。薄薄的花瓣上，盈盈水滴，恰似水晶装饰，葱郁叶脉间，清水芙蓉面，不流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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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品种多，名字也考究，笨拙如我，总是记不得。除了颜色，单瓣、重瓣、多瓣，造型上，有的如菊，有的如月季，有的如荷，其他总觉横竖差不多，也就随了懒惰心性，糊糊涂涂，只管一路看一路拍，单纯的欣喜，有时比追本溯源来得更让人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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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还有如牡丹一样花朵如此硕大，纷繁的花，据说这朵玫红带白色花边的叫长寿牡丹，很喜庆，有富贵之像。相对于公园绝大多数凋谢的花，这朵看起来还算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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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这几朵粉牡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荷花型牡丹了。亭亭玉立，出尘脱俗，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深得我心。因着雨的缘故，不能近前细观，镜头远了些，终有些模糊，不够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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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牡丹开得正好，原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姚黄，路过的一位摄影爱好者却说，这个还不是。姚黄的颜色比这个要淡些，这个叫沈黄。搞不懂，牡丹的分类太多，太杂，我等心气浮躁之人，终是走马观花，全凭一个面熟定夺。

花上淋淋漓漓的水，轻拂一下，雨滴旋落。谷雨生百谷，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过去，大地寒潮即告结束，从此，暖热天气将越来越多。而牡丹，镇守春天的最后一波花事，也热闹不了几日。整整一个四月，牡丹把洛阳开得寸草不生，昔日常去的国花园，人满为患，花和人一样多，层层叠叠。

其实，牡丹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赏花好像也不必非要巴巴赶到洛阳来，但人们哪里只是赏花哟，与之匹配的当有环境、心情。

小城也有一个小牡丹园，花开时节，也很漂亮。但和洛地牡丹相比，品种和气势上，总是差几条街，赏花的感受自然也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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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和雨天赏花又不同。晴天花艳、香、绝，雨天花，清、雅、韵，各有各的美。

最喜不设围栏的花，亲民，自由，烟火，诗意。看不得有些花，被栅栏围起，虽明知是护花之举，却为这人为的阻隔，多了些懊恼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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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也是我喜欢天香牡丹园的原因之一。道旁，你随时可以弯下腰，和牡丹亲密接触，她的美艳、幽香、仪态，你尽收眼底，这样的零距离能让你更块地抵达一朵花的灵魂，畅意，自在。

人生最难是色难。在这里，你不必因着那些人为的羁绊而气恼，消消停停打发这美好的时光。天那么蓝，树那么绿，花开那么好，干啥还希望别的呢，就在这里流连忘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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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花和人一样都不喜欢被束缚的吧，驻足的时刻，一颗心蜂蝶一样栖在花上，能爱多久就爱多久吧，趁春光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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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终还是朱唇微启，犹抱琵琶半遮面，只给人念想，却不肯轻易付了真心。原以为一周之约，它当笑逐颜开，今日看它依旧冷着一张小脸，知是时机未到，那就耐着性子等吧。

等牡丹让出位置，它才肯隆重登场，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固执的认真？所谓仪式感，大抵如此，总不肯随随便便混日子。

好吧，四月，只属牡丹。

2019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