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与母亲，外公

[原]我与母亲、外公  

By xlmg@2007-04-08●子夜

与母亲、外公在一起的往事，我记忆最深的有两件。

第一件，便是母亲和外公一起为我挑除手中的"肉刺"。

小时侯，有次我的右手手心不慎碰到仙人掌上。一根小刺留在手掌中，后来长成了紧簇的"肉刺"。在手心的皮肤里，许多针状的"肉刺"拥成一团，既痒且疼。两三次，母亲在家用绣花针帮我挑破手掌，试图强行把"肉刺"尽行剔除，都因为我疼痛难当，被迫中止。它们越长越多，越长越密，接连折腾了我几个月。

终于有一天，外公过来作客时，闻知此事，便与母亲一起说服我，决定让我忍耐一次短痛，彻底将其除尽。我和外公坐在厨房门边下象棋，母亲打来一盆水，坐在我右边。外公笑吟吟地和我对弈，轻声呼喝着车马炮。母亲用针挑破我掌心的皮肤，开始将一根根的小"肉刺"挑出；我则坚持强忍着疼痛，与外公走棋。连续十余根挑出后，还有好几根躲在最里面。我终于疼得忍不住叫起来，外公眯着双眼，拍着我的小肩膀，慈祥地看着我说：“再坚持一小会，马上就完啦。”母亲心疼地抚着我的右手手腕，更加小心拨弄，轻轻地挑出。终于大功告成，全部挑除完毕；我高兴得挥起右手要庆祝，却因为疼痛许久，眼里还携着泪水。母亲忍住笑，伸手帮我擦去泪，说：“恩，我们要好好祝贺。”外公则紧紧捏着我的小手，称赞我很勇敢，鼓励我以后也要如此。

第二件事，是吃西红柿。

还在我读小学时，外公曾在我们家住过大半年。每天早上，我跟着外公出门，去上学途中的菜市场买菜。外公总会先买西红柿，笑呵呵地看着我攥起一个，外公说：“快去上学吧。”课间，我总是拿西红柿当水果吃。而中午放学回家，又能吃到母亲做的西红柿炒蛋，微甜中带着酥香。当然，外公间或也会动手做几道可口的家常菜。而我生吃西红柿的习惯，便从那时养成，大约也是为了纪念我敬爱的外公吧。

外公去世已有十余年。但此情此景，历历如在目前。

去年夏天，父母来绵阳小住。母亲经常买了西红柿，等我下班回来，当作水果吃；母亲说：“你最爱生吃西红柿了。”我知道，每次看着我吃西红柿，母亲就会想念去世的外公。因为外公去世的早，母亲心中分外思念外公，所以常常记起外公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离开家乡读书和工作，已有七八年光景。每次和母亲短暂聚首，谈起外公的一些事情，我总是无限怅惘，而母亲的明眸里，也会泛起微微的泪光。母亲满腔的思亲之情，却是怎样的深厚！

如今，外公已只能在梦寐中相见；而由于身在异乡，这几年和母亲也是相聚甚少。我常常在工作之余，于静夜中，惦起与母亲、外公在一起的那些旧日往事。

每当我在工作、生活上遇见挫折，想起母亲，想起外公，总是再度抖擞精神，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