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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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陷入选择困境，就象站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不知该往何处走，也找不到指路的人。也许是一种病态。今天中午，我带上一杯热水走出了办公大楼，当车子发动起来，我还是决定不了该往哪个方向去，我只想去往一处看得到山、望得见的水的地方，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让我冷缩的身体和灵魂得以舒展。

我边纠结边转动着方向盘，沿顺时针方向，象一只缓缓旋转的陀螺，就这么转着转着，便出了城，来到这个离城6公里的地方。

这里大片的格桑花曾经盛开，如今荒芜的田埂正孕育着新一轮花季。远望群山如黛，层叠错落，在炫目的阳光下若隐若现，或深浓或浅淡；近观溪水旖旎，本来清澈无色，却深深晕染了天的蓝、树的绿、草的青、枫的红，本来波平如镜，只因微风的搅扰，生出道道细密的漪痕。溪水漫过道道状如梯田的石坝，便哗哗唱起了欢快的歌，飞溅出雪白的水花，远看那条条白色的水线，象极了一排排琴弦。而弹拨琴弦的竟是两只洁白的鹤，或闲庭信步、或亮翅盘旋，其中一只小鹤在浅漫溪水的鹅卵石上蹦蹦跳跳着，好象是顽童玩着跳格子游戏，正欲展翅跳往下一格时，却爪下一滑，跌了个趔趄。几朵不愿凋零的月季花，用它最后的残红守望着这一溪碧水和一羽小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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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溪边步行道逆流而行，温暖的冬阳沐浴在背上。两岸高高的芦苇在风中摇摆，风来了，谦卑地低眉顺目，风歇时，迅疾挺直腰身，风与芦、芦与风，永无休止地玩着你弱我强、你强我弱的游戏。阳光晒得蚂蚱们有点疯癫，在草丛间、树叶上瞎蹦乱跳，跌跌撞撞。毛毛虫也许是最呆傻、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爬上步行道，不紧不慢地一节一节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不知何时就葬身足底。一只硕大的螳螂也堂而皇之地到路面晒太阳，却被踩断了一条腿，身子歪着，嘴巴里流出一摊水。我用树枝把它送回草丛，把一条断腿也夹到它身边，希望它能顽强地拖着一条腿活下去吧，只是别再这么张扬，伪装得越好，活得便越长久。

夏天被我们拒绝的阳光，不离不弃，成为冬天里我们心底最强烈的渴望。它正一点一点穿透我厚厚的铠甲，沁入我的每一寸肌肤，幻化成一串串细密的水珠，整个身心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温泉的沐浴，一股热热的能量正在我的头顶蒸腾。一溪一鹤一芦花、一虫一蝶一飞蛾，在这个冬天的午后，它们鲜活、恣肆得错乱了季节、颠倒了时序，满眼充盈的都是对生命和阳光的渴望。

不知向何处去时，只要别忘记回家的路。那里，也许找得到原点，可以重新出发...... （2018.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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