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茶叙斋》第二回桥娘（1）

茶叙斋

文/苏卿扬

题记：

是谁又在彼岸，无望的守候着；是谁站在孤独的河流中，落尽铅华……

我等了一生又一世，纵然魂魄飘散成烟化成风，也甘愿守候着这一世的伤痛……

                                                            1.

转眼已到深冬，天气越发地寒冷，外头的雪已如鹅毛般在天空飘落着，树枝上、屋檐上、街道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冯老七蹲在门口，双手缩在袖子里，怔怔地望着地上渐渐堆积起来的白雪，突然，脑门儿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顿时，两眼直冒金星，他晕晕乎乎地朝那人望去，有些不悦道：“谁打我！”

顾清明一身白袍，披着一黑色的裘绒斗篷，手上依旧捧着一紫砂壶，望着冯老七，轻笑道：“我打的你！你要在这样看下去，恐怕眼睛是要瞎掉。”

冯老七恍然大悟，猛地站起：“对对对！不能长时间看雪！谢了兄弟！”冯老七说着伸手便要去拿顾清明手中的紫砂壶，却被他不漏痕迹的闪过。

冯老七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跑到柜台处，自己给自己泡了壶茶，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茶楼，道：“我说兄弟，我在你这儿你不少日子了，你这茶楼都没什么客人啊……”

“客人不在多少，识者便好。”顾清明往门边上的躺椅上一躺，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

“你这人说话一向这么文绉绉的吗？听得怪不舒服的。”冯老七有些受不住道，“哎，这些日子，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

“问不问有什么关系。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还是会走……”顾清明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随即消逝即纵。

冯老七惊诧，“听你说话挺有禅意的，你不会是佛家的吧？”

顾清明缓缓摇摇头，闭上眼睛，“佛家也好，道家也罢，你们为的不就是这世间一片祥和安然吗？”

冯老七呶嘴，“算了，不跟你聊天了，真无趣。”他说着看向一旁正在擦桌子的阿远，道：“喂！小子，你们店里的点心在哪儿？”

“干嘛！”阿远警惕的看着他。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吃啊！”冯老七笑嘻嘻道。

“你又吃！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你怎么又吃！”阿远不悦道。

“我饿了有什么法子！干什么，吃点点心还不乐意了！我可是客！”

“你是客？那拿钱来！”阿远说着伸手便向冯老七要钱。

冯老七一愣，随即厚脸皮道：“我没钱！”

“你没钱，你骗谁呢，前些日子，林少爷不是给了你一大袋银元吗，这些日子，你在我们店里白吃白住的，又没花钱，怎么会没钱呢！”阿远越说越生气。

“嘿！我说你这小子，原来这些天你都监视着我呢！我可告诉你……”冯老七气的爬上桌子，趾高气昂道：“我可是道家的人知道不！我身负重任，那是要斩妖除魔的！我……”

冯老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阿远从桌上一把拽下，他气愤道：“你道不道士我不知道，你降不降妖我也管不着，但你也不能踩脏了我刚才擦干净的桌子啊！”

阿远的话一出，一旁的正在闭目养息的顾清明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我说冯老七，点心在后厨，自己拿去。”

冯老七本想再跟阿远置一下理，听了顾清明的话瞬间笑出了花，屁颠屁颠儿的往后厨跑去，“吃点心去咯！”

阿远朝冯老七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一声不吭地埋头擦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