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 ｜ 如果能看到一生从头到尾徐徐展开，你会改变什么吗?

文／迟溯

备受关注的又一科幻神作，未上映便被预言可媲美 《地心引力》《星际穿越》等。半年期盼，终于和观众见面，并被提名了最佳导演。

这种未卜先知，预测未来，超现实，包括了很多未解之谜和物理现象等专业领域知识的电影，多少都会有一些说不通，不符合常理。可是，设定本身在就建立在当下的解释不通之中。感悟你想感悟的，就够了。

我想说的，一是我感兴趣的语言与认知，一是爱情。

有人说，这不算是一部科幻片儿，而是一部文学片儿。影片中设计了大量语言学，博弈论方面的相关知识。看着七肢怪喷出的“符号”文字，在心里赞了好多次神奇，听说灵感来自咖啡杯上的印渍。以往的外星人，在我们眼中都是一个尴尬的有着隔壁老王即视感的存在，人无法创造出不存在的东西，你肯定会觉得熟悉，因为再不像人的外星人也是用当下的元素拼凑出来的。

外星人和人类的交流，可谓是世界历史上里程碑的一步。就像第一个接触一门新的语言的人，也是不懂彼此的意思，然后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意思。然后，在多次尝试中，哦，突然明白了，对方语言中的这个词语对应的是我的语言中的这个词，好，那么记录下来，让后世有个参考。才有了我们更加容易的学习别国语言的范本对照。而影片中与外星人的交流过程，就是这样一个摸索的过程。

影片中设定外星人是没有时间的线性观的，认识世界是以一个非线性的方式，环状的，包括语言，便不存在时间维度上的先后之分。而你看我们平日里说出的语言，在时间上都是有前有后的，写下来的这些文字也是。而七肢怪们不同的在于，他们不需要分先后，喷出一个圈可以表达很复杂的意思，无所谓前后，从哪里理解都可以。他们把想要说的添加在圆上的突触上，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能表达了另外的意思。

在心理学上，语言与认知是相关的。语言，是帮助我们简化这个世界，理解这个世界的。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大脑没办法储存那么多信息。比如，性别为什么只分了男女， 为什么不能一人一个性别，每个人都有微妙的差别，为什么A cup 和C cup的女生是一个性别，因为男女这个划分标准让我们更加清晰的了解最显著的不同，但其实还有更多的不同。然而因为它本身在我们的认知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尽可能少地占用我们的心理资源，来处理其他事情。

可以用语言描述表达的，我们容易形成概念，更能理解，更敏感。我们的嗅觉很不敏感，闻到的气味不容易被区别开来，是因为我们本身关于嗅觉部分的词汇就很少，相同的还有味道，相关词汇也很贫乏。而视觉方面的色彩，我们就有相当多了。人们对于色彩也相对敏感一些，蓝色是蓝色，绿色是绿色。大家也都区分的开。然而，在一个国家，他们的语言文字里把蓝色分出了很多很多种，像在中文中对应的天蓝，水蓝，湖蓝，宝蓝，等等，他们能把非常相近的蓝色区分辨认开来，绿色系却不能，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对应的关于绿色系列的词汇。这也就说明了，语言对于了解一个民族来说，有多么重要。也表明了，外星人初来乍到，我们最先做的是与他们交流，交换语言，明白他们“来地球的目的”。后来那篇全屏幕的小圈圈，我认为是外星人的上下五千年史，更可能是五亿年史，由全部降临地球的十二个贝壳组成。

露易丝的个人生活是影片中神奇的一部分，所有脑海中的片段都是未来。她困惑不解，后来被外星人告知，她可以预知未来。这才让观众如梦初醒，她的经历也被环型叙述了，从哪里开始，哪里结束都是可以的。时间已经是可以控制的一个变量了。就像脑海中的回忆一样，未来也是“回忆”。这个感觉相当奇妙，后来她问伊恩，也就是标题问题，伊恩说他从小仰望星空，觉得最神奇的不是银河星体，而是她。这两个都可以预知未来的人，很有趣。两个人在没有坠入爱河之前，就知道彼此会坠入爱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就是一切自然而然，一见如故是真的，因为在脑海中出现过很多很多次，未来我见过。第一眼就饱含深情，带着未来的深情，不管以后你依然爱我，还是中途离场，我还是为了那些美好，选择跟你走一次。

一种说法是影片设定露易丝和伊恩学习了外星的环形语言才学会了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即七肢怪的认知方式。在他们的世界里，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同时存在的。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不会有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种人类史的终极问题。这个说法的不合理之处在于露易丝没学习外星语言之前，已经看到过几次未来；伊恩说的也是小时候就见过露易丝。同时，这个说法也夸大了语言对认知的影响。

而我想，能知晓未来，并没有那么快乐，因为未来必有痛苦。你会在选择的时候倍加煎熬，但其实无论如何，都会有快乐和失落。在七肢怪的世界里，你看得到你会经历的事情，路径可变，终点都是一样。有一些宿命论，不过不是教人认命的那种，而是享受命运的无限可能。该发生的，就顺其自然；发生过的，就是我们所能经历的最好的过去；未来或许已经写好，怎么走都是未来。

我理解的爱呢，是心动，是心痛。不会因为没有结果就连开始也干脆跳过。那人生的终极结果都是走，这一辈子，活的是过程，体验和感悟，慢慢过，别急也别慌。你会为你做过的事情后悔，更会为你没做过的事情后悔。

让我有一些不爽编剧拿中国来做文章的。有人说，这是中国人在电影史上被黑的最狠的一次。虽然，导演可能并没有贬低中国的意思，但总觉得透露着一丝不友好；或者是拿着中国的幌子，为了吸引或者讨好中国影迷，但是也没让中国影迷舒服。影片里中国草率地就想与贝壳对攻挑起事端，然而按照我们国家的和平外交战略，不会这么轻易地动用武力吧，更何况在没有辨别对方敌友，对方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情况下，我们更不可能断然出击了。中文相比于欧美语系，与圆形文字的差别比较小。中文属于弱时态语言，也更接近无时间的概念。欧美语系则多属于强时态。我们国家也深谙非零和博弈等理论，团结各国，共同面对未知敌友的七肢怪们。

露易丝打了那通电话通过未来片段阻止了一场战争。

露易丝和伊恩女儿的名字是不分先后的Hannah。

自由意志根本上不自由。

That's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