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关三十年所为何事?

明教契嵩禅师,十三岁就落发为僧,后来得法于洞山晓聪禅师。在洞山时,他每天晚上都礼拜观世音菩萨圣像,并且念诵菩萨圣号满十万遍后才休息。

日久功深,他智慧大开,世间出世间的各种典籍不用学就知其大意,并且通晓其中的意趣,下笔作文,一挥而就,不假思索。

在洞山禅师座下接法,得蒙认可之后,他又前往匡山参学。

他起先藏身在开先寺的大众中做一名普通的清众。

为何说藏身呢,因为当时禅林中,如果有得法弟子,那是相当值得骄傲的,一般会传唱诸方,让大家都知晓。这时也会有丛林前来邀请得法者前去住持一方。所以说契嵩禅师当一清众,是藏身在大众之中了。

在开先寺时,住持大师认为他文采出众,十分难得,于是就想请他掌管书记一职。

契嵩禅师笑了笑说:"多谢大和尚的美意,我来此是为法而来,又岂是为了能比一般清众多喝一杯姜杏汤的书记一职而来?"

(想起《维摩诘经》(支谦译本)中舍利弗尊者所说的一句:“我为法来,非利所安。”)

于是他就此拜别住持,飘然离去。

后来他在杭州西湖边上住了三十年,如果不为三宝之事,则不随便与人交往。

在宋仁宗明道年间,文人之中兴起了古文运动之风,士大夫们都欣慕韩愈等中唐文豪,掀起了尊儒排佛之风。

契嵩禅师为了护教,针对排佛的浪潮,写就了《辅教篇》一文,文中阐明了儒佛二教的思想实质。他以此文上奏朝廷,反驳士大夫们的排佛之论。此文一出,上至仁宗,下至士大夫,无不为之倾倒,轰动了整个文坛。

嘉佑年间,他将自己所撰写的《定祖图》、《正宗记》上呈朝廷。

开封府尹王仲义看了他的著作后,忍不住代契嵩上奏仁宗皇帝。

宋仁宗看到文章和《上皇帝书》,尤其是其中“为道不为名,为法不为身”一句时,忍不住再三赞叹不已。然后将他的著作转到中书,传令丞相韩琦和参政欧阳修等人探经考证。

当时他的著作留在中书整整七十一天。丞相韩琦先看,看过之后,让欧阳修看。欧阳修是当时的文坛领袖,堪称文章担当,也是尊儒排佛的急先锋。

他看了契嵩禅师的著作之后,感慨说:“没想到僧人之中有此人物!”

韩欧等人反复研读了禅师的著作之后,觉得没有错谬讹误的言辞,于是就上奏仁宗。

仁宗准许将契嵩禅师的著作编入大藏经中,并且赏赐他紫方袍和“明教”大师的称号。

契嵩禅师面对朝廷封赏,坚辞不受。仁宗再三要求,并且下旨要求他不得推辞,他这才领受下来。

禅师晚年时,移居灵隐寺北面的永安兰若中。

他每天清晨读诵《金刚经》不辍,早斋后读书。如果有客人登门请教佛法就与之交谈,言谈之中从不涉及俗事。

他曾经感慨道:"客去清谈少,年高白发饶。"

晚上则念诵观音菩萨圣号十万声后才就寝。

日日如是。

晚年曾做净土诗,其中有一句是:“何事卑王侯,其心越天地。”足见其心志之高,非世间所拘。

后世学人曾见到他写给友人的一封手书,上面写道:"数年来,都打算置办一床纸被用以抵御严寒,可幸今天做成了!"他当时的欣喜之情透纸可见。清苦的家风也让人不由得鼻酸。

他临终之时,微笑着写了一首偈子:

"后夜月初明,余将独自行。不学大梅老,犹贪鼯鼠声。"

试译:
后夜新月初现的时候,
我将要独自孤身上路。
不会学习大梅老那样,
临去还贪听鼯鼠声音。

荼毗之后,他的顶骨、耳朵、舌头、随身念珠等历火不坏。顶骨中有舍利,红白二色,晶莹洁净。

后世有禅师为之作诗云:“绿暗红稀浅水明,暮云笼罩古今情。行人莫听溪中水,洗尽年光是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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