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

天有些冷，又下了雨，从街里走过，看两旁的店铺，看那些摊位上摆的各样零食，看洗头房倚门看街景的人，两道纹得黑粗的眉。闻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香气，听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唱小曲声。听繁杂里的隐隐的弱弱的羊叫声。一切仿佛很多年前。

街上薄着烂泥，沾点了两脚全是。

那个小孩子眼里含着水，拼着力不让它掉下来，紧紧抱护着一个金刚玩具在胸前，不说话。抗拒着妈妈不给他买下当母亲的少不得骂孩子几句，说着家里有好几个，末了还是恨恨地付了钱。

小酒馆门前树下拴着一只羊，悲哀地叫着，原来繁杂里弱怜的声音来自这里。

小酒馆里坐了三四桌喝酒的人，欢欢喜喜的样子。大声说着话，热烈喝着酒，大口喷着烟。非常动人的烟火人间的画图。

隔座看，隔座听，觉得认识他们的哀乐，仿佛看见他们依然乐呵呵地在流年里把每个日子打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