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风吹去——《天工开物》读后有感

《天工开物》是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写的一部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著作,收录了农业、手工业、工业――诸如粮油、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

如今科技发展先进,《天工开物》里的许多在作者看来当时先进的知识与技能,都已落后,不再能当做工艺说明书使用。可作者认真严谨的写作态度仍是值得肯定的。书中的知识是前代人给留下的宝贵遗产,有许多还值得现在的人参考。尤其是作者提倡的“强调人类要和自然相协调、人力要与自然力相配合”的观点,更值得我们后人推崇重视。

当读到用澄清过的黄泥水过滤出白如霜雪的蔗糖时,当读到那些细分的农作物品种及其种植灌溉施肥收获和加工方面的知识时,当读到那些治炼养蚕提花纺织印染等技能时,不得不慨叹古人心思之细密精巧。大呼一句,原来先祖们曾这么能干!

一部华夏古代史,不只是正史所记载的那些帝王将相的争权夺利,烛影摇红,居然有如此多的能人异士,不图显达,在底层默默做事,当着国家的基础柱石,才于千难万险的风雨飘摇中支撑起庞大的五千年传奇!明确点说,那些被歌颂被称扬的明君贤臣们,他们对生产和科学发展起到的破坏和阻碍作用远比促进作用要大。

“麂皮去毛,硝熟为袄裤御风便体,袜靴更佳…...殊方异物如金丝猿,上用为帽套;扯里狲御服以为袍,皆非中华物也。兽皮衣人此其大略,方物则不可殚述。飞禽之中有取鹰腹、雁胁毳毛,杀生盈万乃得一裘,名天鹅绒者,将焉用之?”

“凡工匠结花本者,心计最精巧。画师先画何等花色于纸上,结本者以丝线随画量度,算计分寸杪忽而结成之。张悬花楼之上,即织者不知成何花色,穿综带经,随甚尺寸度数提起衢脚,梭过之后居然花现。盖绫绢以浮轻而见花,纱罗以纠纬而见花。绫绢一梭一提,纱罗来梭提,往梭不提。天孙机杼,人巧备矣。”

以前看南方收稻米的故事,总想不出那种打稻子的桶是什么样子。直到某天,在超市书架上看到《天工开物》这本书里的插图,才明白,“哦,原来是这样子的!”

以前为建筑学家梁思成画的那些精工细描的古建筑图惊讶过,看到《天工开物》里的插图,才明白,古人在以前那种科技条件落后的条件下,治学精神远比今人更为严谨,所谓民国大师,只是离我们的年代近些,宣传的多些,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能工巧匠或高知文人,化做春泥,才培育出现代文明这枝艳丽夺目的牡丹花!

以前曾为几百斤重的精密机械图纸被当作废纸,直接送往纸厂回炉惋惜过,看过《天工开物》,才明白,这个世上被浪费的,岂止是那些图纸!八股取士的落后制度,对国家的危害不是一般的大。宋应星这样的人才,居然考五次会试都不成功,最高官衔不过是个知府。生时寂寞,成名后依然寂寞,到如今,未见有过特别推荐赞许这种科学精神的电视剧或是文学作品出现。

以前山西乔致庸在内蒙呼和浩特经商,与人争做胡麻油霸盘,大量囤积胡麻油,缸和瓮用完,干脆用羊皮缝成袋子,装上油,以木筏子装载,顺河而下。路上漏油,连河面都浮着油,香喷喷的。那时想着,这胡麻油想必不是芝麻油吧?或者是另一个品种?芝麻油那么贵,怎么会舍得这么糟蹋?

看过《天工开物》,才明白,原来胡麻又名脂麻,今人有注释说是芝麻。听朋友说,胡麻是北方寒冷地区的油料作物,与芝麻不同,在晋北见过。胡麻油味道有点呛人,较棉籽油好,但远不及芝麻油。想来这位朋友说的是对的,眼见为实。无论是芝麻香油还是胡麻油,这位汇通天下的乔大商人,真是舍得下本钱造啊!

我们的媒体,乐于报道的是官员们的动态,明星们的花絮秘闻,商人们的传奇手腕……大量的媒体资源都被浪费在宣传些落后思想上,什么嫡庶、宫斗、神鬼迷信、怪力乱神,刀光剑影、比富笑贫、婆媳斗法、底层互害……

正风不行,正道不彰,不以科学为重,用着先进的互联网,传播着各种封建迷信落后的思想行为,没见到大力宣传公民的各种权利义务,提倡科学民主发展,成天就是用各种下作的玩意儿麻醉愚弄着社会大众。

火热的直播平台上,不仅有会说么么哒,会撒娇要打赏的美女,一脸皱纹的算命先生也要来凑个热闹,居然戴个眼镜,利用直播平台现场给人算命!这个时代,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知识和文化,应该用在促进人类发展进步,与自然和谐共处,让美好生活得以延续更长时间上,而不是用于奢侈享乐,掠夺大自然的资源以供短期的受用上。

污染水源,污染空气,用各种有毒的化学药剂促进动植物产量的提高,靠提前透支子孙后代那份来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几十年后,能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水泥路面,残墙断壁的钢筋水泥建筑,野草荒城,黑水白沙。后人唯有大骂而已,还能说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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