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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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件厄运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会觉得是晴天霹雳,如临大敌了。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没准备好面对?我应该怎么办?有临时抱佛脚的速成班吗?我想我该突击下!上苍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吧?也许上苍曾给了暗示,只是我太过愚钝吧!看来,我只有尽可能的回忆一下了。

  是三个月前,左腿开始有一点疼痛?那天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抱着我的儿子在省一医院门诊楼下等待一份化验结果。儿子虽将近一周岁了,但不重,即使我很弱很小,也能轻松抱动。我就那样抱着他在门诊楼门口走了一圈又一圈,偶尔也在外面的石墩上小坐一会,因为他未断奶,需要一遍一遍的喂,就是这样,他当喝水,从来不一次性给个痛快!我的先生因为无法停到车位而在医院周围的道上开了一圈又一圈,他其实从天不亮就开始开了,可惜到了大城市也就不早了,走运的话还能抢个贵点的车位,不走运的话也就只能荡圈圈或者贴罚单了。我的姐姐瘦骨嶙峋,这两年该老了有两只手的年岁吧。她跟我的父亲一样,爱操劳。这不,她从排队挂号,陪父亲做胃镜,等报告,一层楼一层楼得来回倒。

  终于,一上午即将消磨而去,我的先生因为想要上厕所而冒着被贴单的危险下了车,过来了。我和我的父亲决定带着儿子跟上完厕所的先生去车里转转吧,这会外面着实待不下去了,虽不能于烈日当空相比,但亦有大汗淋漓之感了。正巧儿子喝了奶似乎来了睡意,起身抱着儿子准备去车里,隐隐约约中感觉左腿腹股沟处有一枚小针轻轻挫了我一下,然后是隐约感觉走几步挫一下,走几步挫一下,在走几步没了……上了车,姐也过来了,其中一份报告拿来了,还有一份还得等上一星期。

  其实这份报告的数据很浅显,并不是性命攸关的那份,不过这星期相对前面三个星期的求医已经顺利多了。说实话,我今天拖着儿子是来督工的,我怕亲自不来,又会出现“付了钱不拿号、拿了号找不到做胃镜的入口”这样的低级错误!农村里有些不该信的叫“据摩头”。三个星期前父亲的胃溃疡复查变成了中重度不典型增生,算是原位癌的可能了。这对于别人谁谁得了癌症,某某得了癌症,那都是听听的,自己的家人是不敢想象的。可能是自己的心里自私吧,反正就是不敢想,不愿想,接受不了。对,就是这里,上苍给了我暗示,给了我该如何面对的暗示,可我却只顾着泪流满面,自私得想着怎么办,我接受不了……

  现在想想因为我的自私、愚钝,上苍仍然一次次的提醒着我,老家的宅基地被征用了,我们家之前是人人羡慕的宝地,可是抽签换来得确实一块深水塘子,这不怪手气,还得认栽,也只能面对没有视野开阔的风景和第一排独门独院的霸气了!这都不重要了,一家人只想着身体健健康康,该养病的把病养好,新房子能住就行。事与愿违,新房外墙刚做好就脱落了,遇到了“泼皮破落户了”,典型的拿了钱不办正事的人,还歪理一堆。遇到这种事,年纪轻得还想得开点,上了年纪的真心是受气了,一辈子老老实实省吃俭用的竟给社会败类教学费了。也难怪,油漆的档我们是上过两回了,三年前也是,我们新房装修,都是自己人介绍,钱么先拿,工具还没收,料都掉了下来,跟大花猫似的。可是气归气,就算已是村里人的笑柄,二老还是咬咬牙重新找人来缝缝补补了,这口气就怎么憋屈得咽下了。

  眼见着新家渐渐落成,而我的腿却一天比一疼,一天比一天瘸,大大小小医院的专家也去看了,小毛病,发个炎,反正喂奶也吃不了药。可是母亲受不了了,整晚整晚得睡不着,老的也不见好,小的也不见好。于是母亲和姐商量了打算强制分开我和儿子,她们告诫我: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腿都有长短了,万一真瘸了,是自己的不幸,也是身边人的不幸。我的儿子应该也会被牵连吧,有一个瘸腿的妈,上学,讨老婆都会被耻笑吧!我的先生还会对我始终如一吗?他还年轻,他会另觅良人吗?我的公婆会嫌弃一个瘸腿的媳妇吗?我还可以自力更生不被耻笑吗?

  愚钝的我当时还以为是母亲和姐姐的危言耸听和杞人忧天。去了隔壁市的专科医院看了专家,估计同上的毛病——髋关节发炎,不过没带之前的片子,所以无法确定会不会其他问题,于是约了下星期看片。娃子终于断了奶,被他奶奶接走了,除了想他,着躺着的一星期还算舒心,感觉吃了药立马好了不少。没有防备的我,依旧中招,带去的片子都一直检查错误位置,并没有检查髋关节的片子。幸好是专科医院拍个核磁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拖拖沓沓得出门太迟,片子得下午才出的来。下午医生一上班就过去了,从报告房拿了单子的姐姐似乎还没发现什么问题,可我已经被诊断结果中的两个字吓得心里发毛了,不想听,不敢听的事情又要发生了。“坏死”虽然不知道有多严重,但一定不是好事了!这一回在医生和满屋子病人面前我终于做到了强装镇定,忍住了我那淹死林妹妹的泪水。医生一看片子和报告,最终喃喃念道:麻烦啊麻烦啊!转而对我说:“双侧股骨头无菌性坏死考虑呀,很麻烦呀,严重得话得动手术换骨,你还两个腿,你还那么年轻,假骨都是有年限的,费用也大,你知道么?”我娘仨,都无言以对。医生又问:“那你受过重伤吗?喝酒吗?”我急忙发出微颤的回应:“都没有!”医生也顿了顿又问:“那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顿时我就明白了,心也凉了:“有,我年前因为高烧不退用药过多而药物中毒得了药疹……”还没等我说完医生也明白得哦了一声,接着说:“那得治啊,先吃药,把炎症消了再说,我再给你多配一种药,吃完了下星期来复诊吧。”

  出了医生办公室该泪奔还是泪奔吧……我想大脑早已短路了,本来还决定看在腿有所好转的情分上,母亲大人放我出去走走,但是天不如人愿,我是走不成了……搞不好下半辈子都走不成了,我也不舍得走了,倒也心疼起自己得腿来。

  接下来更是风雨飘渺的一星期,各种找人托关系,找医院找专家,百度病情百度医院……总是不愿接受,不能发生的都要面对了!还算机缘巧合,从熟人那最快的速度打听到一家医院,也还是最希望能有用的医院吧!尽管我的先生对这家有着很多熟人治愈而私人开设的医院并不信服,中医保守治疗,想而不敢确信啊!

  就是这天,2017年9月7日我们来到了皇城股骨头坏死专科医院,和网上搜的,别人那打听的一样,医院不大,私人的,费用有点高,外地人农保也没啥可报。终于我在这里真正得开始了“拐卖”。来了这里就先住院了,中午刚到,就拍片核磁立马作了起来,下午我的年轻主治大夫拿了报告就带着我们去见这家小医院最德高望重的人——老院长。这家医院真的很小,只有两百个床位,没有病人食堂甚至没有员工食堂,也没有小卖部,每一条走廊得墙上挤满了相片框和科普板。但足以容纳来自世界各地这种毛病求医的人,也想不到深巷里的老爷子还在那么兢兢业业的看着片子,讲着病情。老院长的分析,讲解我都没有在意,我混乱的脑子当时只记得从此要拄拐了,不然就废了。于是,努力地学习着过拄拐的生活,为了活着,好好活着,为了还能保住我的骨头,我努力回想着医生的拄拐口诀:先出拐再迈腿,先出拐再迈腿……经过几天努力,我学会了,这就是“拐卖”,对,我的“拐卖”。

  我的先生则依旧不停得查着资料,不过西医让他很失望,查到的资料都是大大小小的手术。但他还是带了我的片子去了一部分人推荐的最大骨科医院,然而五百元的专家和一百元的专家都让他很失望,感觉最无奈的一句话是一百元专家说的“听天由命”吧,感觉最有用的一句话是“拍个侧面的股骨头看看骨裂的地方有没有塌陷”。他的铩羽而归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因为西医都是手术治疗,治标不治本,我自己都不愿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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