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告别的人终究要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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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闯入他的梦中，唤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时，头隐隐作痛，桌子上满满的是绿色的空啤酒罐。他昨晚就坐在桌子旁喝酒，一直喝到"地震"，他才摸索上床。他真想就这么一只睡下去，直到睡过她的登机时间，那时，他就是再忍不住，也无可奈何了。他看着雨水打落在树叶上，他觉得就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提醒他，那是她的手机号码。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半小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到机场了。

她是他大学时代的女朋友。她清秀、优雅、善良，他帅气、体贴、真诚。在学校，他们如影随形，是许多恋人的楷模，更是单身人儿艳羡的对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放假，他会住在她家，她会住在他家。但不同的是，她的父母很喜欢她，可他的妈妈好像不太喜欢她——这好像是他们感情无疾而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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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时，他们偷偷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每天，他们一起买菜做饭，相拥入眠，非常幸福。后来，是什么让他们开始争吵？妈妈不知道从何得知了此事，把他的生活费了减少了一半，他不得不做两份兼职维持租房和其他日常开销。

下了课，看到很多男生在篮球场上自由地奔跑，打球，他感觉有点失落。她不会做饭，每次都是他做。有一回，他做完兼职回到家很累，但是到家时，不仅没饭，她也没在家，她留了言，告诉他她和同学逛街去了，晚上在宿舍睡。那夜，他辗转难眠，心里很是委屈。

接下来的日子，他时常挑刺，她默默忍受。直到一次他彻底爆发，对着她大声咆哮，她泪流满面，最后她告诉他，她没有逛街，她也找了份为人打字的工作，这些天，她在宿舍用舍友的电脑打字到深夜。他又惊讶又害怕，请求她原谅，她默默地转身离去。他知道，他们心无芥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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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夕，面试的屡屡失败一度让他崩溃，情绪低落，母亲步步紧逼到声泪俱下的哀求让他屈服了。他永远记得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她泪不成声，而他只能把泪水往心里咽。

毕业后，他妈妈帮她相亲了一个老朋友的女儿，而她也告诉他，她有男朋友了。至此之后他们再无联系。他娶妻生子，赚钱养家，忙碌的生活让他没时间想她。只是在深夜，偶尔她的脸庞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如果躺在她身边的人是她该多好啊。

半年前，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开始没有声音，就在他要挂断时，一个声音缓缓响起:"……是我……"，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她告诉他，大约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回老家农村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我还是想你，想我们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我忘不了你。"她说。

他的心都要碎了:"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

"老公对你不好吗？"

"……恩，你呢？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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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里，他们偶尔通几次电话，而每次通话是一天中最开心最好的时光。

可好时光最会的是一闪而过。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她请求:"到那天，你来送送我，好吗？" 他敷衍地答应了，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不能去，他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祝福她。

雨一直下个不停，整个世界昏暗潮湿，就如他的心情一样。手机铃声终于不在响了，可他的心里似是被掏空了一角，手机铃声虽然让他倍感煎熬，但毕竟让他知道有个心心念念的人在呼唤着他，等待着他。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她再也不可能相见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的结束不是很好吗？她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她的旅程，总有一天自己会消失在她的心底，而她也会幸福地活着。

他的手不经意的碰倒了床头柜子上的相片。他拿起来端详，上面是他娇美的妻子，那个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的妻子。想想自己这几年对妻子的亏欠，他的心上涌起了深深的愧疚感。

他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挣扎，纠结，明朗。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过往掩埋，重新出发，就当是一场永不回头的离别吧。

文/小欧不才

2016/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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