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亦是故乡》第十四章 入唐

关隘的历史，有时候与王朝息息相关。函谷关就是证明。但这处关隘，却与两个王朝的历史紧密相连。无数将军在此浴血沙场，无数文人在此凭吊古迹。这里曾有匈奴的足迹，突厥的马痕，更有汉家将士的尸骨。今日康盘陀也成为进入此关的人物之一，他的人生也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他的后人却遗忘了祖先的来历。

关隘的巨大牌匾上从左至右，方方正正书写着“玉门关”三个大字。”

康难坨道：“就是这座关卡，大唐最重要军事重地。”

康盘陀道：“康波蜜大哥也是从这里进去的吧！”

康难坨道：“还有另一座关隘，叫‘阳关’。他是从那里进入的。”

沙洲城南北有两座关隘。关隘之上有重兵把守，若入大唐，是其必经之路。北边的叫‘玉门关’。南边的叫‘阳关’。吐蕃占领了四镇后，玉门关的盘查更加严苛了，守门将士一一检查康难坨在西州安西都护府办理过所上所记货物后被准许放行。

康盘陀道：“大伯，过了沙州就离长安不远了吧！”

康难坨道：“十月前就能到了。到了驿站，马上就去祆词。”

安顿好后，二人前往祆词。

祆词内，康阿达和康拔达兄弟正和一群商人混在一起。康难坨对康阿达道：“康波蜜在哪里？”

康阿达道：“沙州刺史新开凿了石窟，康波蜜大哥被邀请去了千佛洞。”

康难坨道：“你俩随后就回驿站等我们。”

千佛洞，今之敦煌。作为中原与西域的交界点，从汉魏到隋唐的千年前，这里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佛教的遗址，更包含了西域人民的生活。

今日是“观音菩萨”成道之日。千佛洞信众人山人海，都来进香祈求平安。

康盘陀道：“大伯，康波蜜大哥会在什么地方？”

康难坨道：“去新开凿的石窟找。跟紧我，别走散了。”

在快要到的时候，康盘陀被潮水般的人群，推到中央的石窟内。康盘陀只好跳上一个非常大的脚之上。待人群慢慢散去。他才发现在一座大佛的脚下。大佛的背后有一个小房间。墙壁之上，绘着许多画。画面中有一只大象跪伏在一个全身笼罩在光环里面的人身前。壁画的下面，一个头带宝冠，身着璎珞的人，足下踏着一个小鬼。侍从也踏着两个小鬼。塑像下面的香炉已经集满了香灰。烟尘将屋顶熏黑了一大片。熏黑的地方能看见无数手拿琵琶，翩翩起舞的飞天。飞天周围端坐着无数双手合十的小佛像。

待他走出石窟的时候。康盘陀想大伯一定在四处找他。身后有一个人呼喊他，回头看是康波蜜。

康波蜜道：“首领在那里？”

康盘陀道：“和他走散了。”

康波蜜道：“跟我来吧。”

康盘陀跟着康波蜜来到一汪月牙状的水池旁。池边站着康难坨。

康难坨对康波蜜道：“阿达告诉我，你有事和我说？”

康波蜜道：“在播仙镇接到撒马尔干来的消息，说盘陀的大哥已经被大食王任命为监管西海沿岸税负的官员了。”

康难坨道：“这可是好事。”

康难坨对康波蜜道：“盘陀怎么找到你的。”

康盘陀道：“康波蜜大哥所说的佛像下面，那佛像非常巨大，真有气势。”

康波蜜道：“犍陀罗的比这个还大。”

康波蜜道：“盘陀，康艳典城主带了很多宝贝，让你开开眼界。”

康盘陀道：“我也有。”

康阿达和康拔达已经回来了。房间里，康波蜜把几件宝贝摆在地毯上。其中一件酒杯上面雕刻的是两只狮子向战车上扑去，车上有一人弯弓搭箭向其中一只狮子射去，另一只身上已经中了一箭，场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康盘陀敲了敲，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康盘陀道：“这是什么做的？”

康波蜜道：“犀牛角。”

康波蜜道：“都是康艳典城主让我带给天子的。”

康难坨道：“都是大秦国的。”

康波蜜道：“都在西海用绸缎与叫“犹太人”交换而来。经过石城镇就把一部分当做礼物献给城主的。”

康盘陀道：“‘犹太人’在何处经商？”

康波蜜道：“西海以西的商路都是他们承担的。”

康盘陀道：“岂不是和我们一样？”

康波蜜道：“他们客居在西海沿岸诸国，没有独自的国家。”

康盘陀道：“大秦国以西还有国家？”

康波蜜道：“犹太人说诸国各立，战争不断。”

康盘陀道：“大哥，这两件貂裘如何？”

康盘陀将两件貂裘送到康波蜜手里。康波蜜拿到手中感到毛质细腻光滑，无一丝杂毛，有特别厚实，足见其是珍品。

康波蜜道：“盘陀，你这两件貂裘是那得来的？”

康盘陀道：“是一位叫独解支可汗送给我的。”

康波蜜道：“独解支可汗可是回纥部落的首领，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康盘陀把康盘陀被劫一事与康波蜜和阿达与拔达再次复述了一遍。

康波蜜道：“这两件貂裘真是十分珍贵。当贡品献给大唐皇室最为好。”

康难坨道：“‘阳关’的盘查的很严吧！”

康波蜜道：“城主开具的过所使官兵没有阻拦，很顺利的过去了。”

康阿达道：“首领，还走上次的路？”

康盘陀道：“大伯，还要经过什么地方？”

康难坨道：“从沙州向东，会经过瓜州、甘州、肃州、凉州。这些地方属于大唐直接管辖。很安全的，驿站又多，会很快到胡木丹的。”

同时，沙州军驿之中，胡姬热情洋溢舞蹈，融化了将士冰冷的心，但谁人又能融化胡姬冰冷的心。

过所  护照

瓜州 安西

甘州 张掖

肃州 酒泉

凉州 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