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29 阴婚

四辆轿车从马路尽头缓缓驶来,天空泛着深蓝色的黑光,一切都笼罩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从第一辆车里下来的是二舅和二姐,二姐的怀里抱着一个绿色的婴儿,她哪里来的孩子?我很惊讶,我知道她曾经打过好多胎,因为给别人做小三。之后结婚又连连流产,老房子已经被卖掉了,为什么所有的车还停在老房子门口?二舅妈没有在,那次看到她,她让我把雪漠老师的书送给姐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二辆车里面下来的似乎是我自己和我妈妈,没有我爸爸,在我姥姥姥爷的家里,我爸爸应该是外人,而我也算是半个外人吧。爸爸在妈妈死后没到三年就另外找了个女人,我和妈妈现在都还无法接受和原谅他。这个感情很复杂,我甚至害怕见到他,见到他的那个女人。

第三辆车里下来的是大舅和大姐,家人们说这晚似乎是大姐的婚礼,但是大姐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孩子都十多岁了,为什么要再结婚?大姐穿着雪白的婚纱,我却认不出她,也没有注意她,我只知道二姐过去帮她整理婚纱,至于二姐手里的孩子哪里去了,我也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

我发现我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涂鸦。

老家现场所有的装饰都是粉笔涂鸦,据说都是我画的,我还在画着,从马路到楼梯,到楼墙,到所有看得见的平面,我都画满了涂鸦,但是我没有记忆了,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在画涂鸦了。

过世很久的姥爷似乎就是从第四辆车里下来的,但是姥姥是不在的。由于姥姥生前的信仰是基督教并且每个礼拜都去教堂,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真的的能做到圣经里教诲的“如果别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给他”。所以她去世后,所有阴间的家庭聚会,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有天妈妈做梦在天堂见到了她,因此我一直坚信,姥姥在天堂。

我继续着繁复的涂鸦,就好像小学中学的时候做黑板报一样,我当了十几年的宣传干部,所有的黑板报几乎都是我一个人操持的。我觉得我的绘画、写作、和硬笔书法是绝对超群的,我骄傲和自信的来源,这,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但画粉笔画,而且还做装饰品,我不记得一整个大型的半人高的红白虎偶我是如何做出来的了,但是我一到那里,它就摆放在老房子的走廊窗子下面,很显眼。而我正在认真地在制作我自己的名牌,我想把名牌放在我的作品旁边,这样,每个路过的宾客就都能知道是我做的了。

我正在集中注意力地制作着名牌,这时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他在我旁边戏谑地说:这不就是个小菜板儿吗?

一瞬间,我的手中多出一个抽拉盖的长条木盒,盖子处有孔洞,正好可以放我的名字,我就把我的名字放在盒子里,拉上盖子,他说话的时候,盖子变厚了,他消失之后,盖子又变薄了。就这样,我在我的作品旁边的凳子上摆了两个我的名牌,一个是纸质的一个是木盒。

这是家人的叫声传来,不知是谁,让我多加点白粉笔的涂鸦,说是婚礼需要更多的白色粉笔涂鸦装饰。我就拿出白粉笔,往老房子走廊外面的墙上大面积的涂着,我还可以看到墙上其实已经涂鸦丰富了,还有带亮片的花案,由于家人的需要,我用白粉笔大面积地涂上了不少已经画好的图案,心里有些别扭。

马路上的涂鸦是五彩缤纷的,粉笔画很有童趣,但是我始终没有进过老屋子,也许里面有别人,也许里面妈妈他们正在准备喜宴,姥爷很喜欢各种类似的宴席,一直在吃。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姥爷了。

在宾客来之前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吧!我完全没有觉知地迷在我被分配的婚礼任务里。


后记:我是不是太执着我擅长做的事情了,冤亲债主的家庭聚会是什么样的力量在牵引着我们,是不是对家庭的依恋和我们人生中最深的执着?虽然大舅在妈妈去世后说了很多关于妈妈的不好的评价,我不太喜欢他了,但是在那个诡异的婚礼中,大姐竟然是主角,我还是想过年打个电话给大舅,问候一下。往年都是妈妈打电话给大舅的,现在妈妈不在了,我们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联络了,我确实很担心大姐,觉得这个梦境有些跟以往的太不一样了,那种阴森诡异和真实执着的程度都极为强,一整个梦我都是没有觉知的。看来正念需要再加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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