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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2012年江苏省盐城市大丰监狱。那年我因为聚众斗殴,造成一人重伤,被判了四年,在那里服刑。说实话,蹲监狱的日子实在是难受,但人似乎没有遭不了的罪,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大概在我刚服刑半年左右的时候,号里分来了一个新人。
“85号!把里面的那个铺收拾出来!都坐好了,来新人了!”
狱警招呼着我们腾出一个位置来。这才注意起那个新人来,那家伙个子不高,紧紧地跟在狱警身后,脸上的表情非常阴沉!
监狱里的规矩很多,一见到狱警要带人进来,我们大家马上就收起刚才懒散的状态,整齐地坐在板凳上。
“进去吧!做个自我介绍!好好服刑!”
“我叫宋昌林。”
刚进来的新人都要做自我介绍,也是规矩之一。可那个家伙除了说了自己的姓名之外,再也没说别的了,看来并不是个善交谈的人,而且这人看上去非常瘦小枯干,但给人的感觉很阴狠,似乎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过,不管对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有狱警守着,谁也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一个平淡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我们都开始脱衣服准备睡觉了。只见那个家伙把衣服一脱,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身上居然有很多处伤痕,而且那疤痕显然不是正常工作留下的!我自认为只见看人很准,所以那时候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对他来了兴趣,可几次想找机会跟他聊两句,一看他那冷冷的表情,最后只好放弃了。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识趣,监狱里从来不缺爱惹麻烦的主。这不,两个找麻烦的家伙来了,一个叫大个,一个叫瘤子,俩人是老乡,又都是暴力犯罪进来的,很快就拉成了帮,专门欺负新人。
“喂!新来的!家哪儿的?走关系了吗?”
“到了这里就要懂规矩!带什么东西了吗?拿出来我们看看!”
可今天这个姓宋的湖南人可与一般人不一样,他对这两个人的挑衅没有一丝惧怕,反而眼神变得更冷,像刀子一样!但根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那些大块头的家伙基本上都是虚张声势,像他这种眼神冰冷的瘦小个子才真的不好惹。
我也算是敬重那个姓宋的,所以我就在一旁劝了两句:“嘿!我劝你们俩还是别惹他,自找没趣。”
可没想到大个和瘤子因为我说风凉话,把矛头指向了我:“姓杨的,这关你屁事啊!”
“我可是为你们俩好。”我根本无所谓,这两个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真打起来我也不怕。
“咳咳!干什么呢!想去小黑屋吗?快点睡觉去!”
正在这时候,门口来了一个狱警朝号子里喊话了。在监狱里,真正的老大都是这些管教人员,他的一句话算是化解了这场矛盾。
我那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姓宋的早就躺下睡了,似乎刚才的事和他毫无关系似的,别提让人多泄气了。
到了第二天,早饭过后是规定的放风时间,监室大门一开,所有人都跑到了活动场里。我一看那个姓宋的小子没出去,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站在窗户前发呆,就找了个理由也留了下来。
趁着这个时候,我把藏在床板下的几根香烟摸了出来,走到他旁边:“老哥!来抽根烟!这个烟不太好,将就一下吧。”
在监狱里,香烟可是最硬通的货币,我们家也是找了很多关系才送进来的。也许是烟,也许是因为昨天我帮了他,他这次倒没有拒我千里之外,虽然表情依然冰冷,但总算还是接过了烟,跟我一起抽了起来。
我看尴尬的气氛打开了,就好奇地问起了他的职业和进来的原因。没想到这家伙却好像并不愿意提,半天没说话,后来低下头猛抽了一口烟,然后望了望窗外。
“盗墓。”
从嘴里蹦出了俩字,可他这职业却打出了我的意料!
马上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因为这些年盗墓的小说和电视可没少看,都说得神乎其神的,我不禁感叹:“我靠!摸金校尉呀!这个牛掰了!”
可他却笑了一下,叼着烟:“你小说看多了吧!盗墓可是个苦差事,还危险!”说着,望着窗外的天空,“我这次就是,不但没挣到钱,还差点撘上命!”。。。(以下第一人称记述)
半年前,我们的大哥带着他们来到了徐州丰县的一块荒地里。一个在这个行业里成为“系绳人”的,给我们介绍这个地方是一个古墓!
这种“系绳人”其实就是这行的牵线人,他们从一些高人那里买来哪里有古墓的确切信息,再把信息转手卖给我们这些“下地”的。老大在听了那个“系绳人”一通天花乱坠的忽悠之后,就决定把这个信息买了下来。
等那个“系绳人”一走,老大就安排我们开始干活!我们这一伙下地的就三个人,老大、光头和我!干我们这行的,进入墓穴里就不能再叫真名了,大家都有一个外号,而我的外号叫“耗子”!
“喂!耗子,抓紧点,每次就你能墨迹,真烦人!”
老大又在催促我了,而和我们一起的光头已经开始挖地了。
“你看,秃子干活比你快得多。”
“切,他就是个出苦力的命。”
那个叫光头的家伙是个大块头,所有的力气活都由他来干,而我是负责钻那些细小的窟窿和棺材掏东西的,所以我就有了“耗子”这个外号。
那天那个墓埋得并不深,加上光头的气力确实也没得说,不到两个小时一个地道就打好了。本来刚打通的墓道要通风大半天才能下去,怕里面常年空气不留意会有毒,但这个墓离村庄很近,必须速战速决,当时老大就吩咐他自己在上面放风,由我和光头戴上防毒面具下去挖货。
这倒不是我们老大胆小,他当年下的地儿比我们见过的都多,不过年轻时好赌,没留什么积蓄,这才一直干到了现在。他的安排我们自然要听,但我平时跟光头不太对付,跟他一起下地,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但老大答应我们,做完这一票,要是收成好,就一人给我们俩十万回家盖房子娶媳妇。我们俩二话不说,拿上家什就钻进了墓道。
那墓道底下是厚厚的墓砖垒的墓墙,这个地方不能用炸药,所以又费了半天功夫。好在光头力气大,又是锤子又是钎子的砸了半天,慢慢的,墓砖都松动了,一个能容下我们进去的窟窿被砸了出来!
虽然没有闻到什么明显刺鼻气味,但我们俩还是套上防毒面具,以前有很多下地的不知道厉害,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们俩打开强光手电,把周围看了一圈,我们进来的地方是个前殿,里面除了几个烂陶罐,基本没什么东西。
“靠!怎么啥也没有啊!”
“我们抓紧去主室吧!掏了货就走!”
于是,我们进来朝着墓主人的棺材走去,那里应该有些陪葬的汉玉什么的。可刚走到一半,我就听见光头“咦”了一声!
“喂!你又咋了?”我转头一看,光头正拿着强光手电朝一个耳室在照,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看,那都是些啥?”
按说这样的汉墓,耳室里应该是些陪葬的奴隶和牛马,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价值,我当时就想过去拉他走。
突然他说了一句:“好像是些人。”
我一听,然后顺着光线看去,我也愣住了!那里好像真的站着几个人,可这怎么可能呢?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直接向那边走了过去。下地最怕的就是分开,所以我也没办法,也跟了上去。
等我们走近才看清,那些并不是人,不,应该说不是活人,而是一些陪葬的木头人。这说实话就有些奇怪了,陪葬的东西什么材质的都可能有,但木头的非常少,因为木头很容易腐朽,而且会招虫子,可我们看到木头人却没有一点儿腐败的样子。
“哇!有很多呢!”光头可能也好奇了,于是伸手就去摸那些木头人,“这啥木头啊?能放这么多年。”
我觉得这些东西肯定不值钱,而且天就要亮了,于是劝他赶紧去主室:“你别啥都摸!快点走!”
“你这人,胆子也像耗子,怕啥?我这不戴着手套嘛!”光头继续在木头人上摸索,直到摸到了木头人的脸,“不对!这是软的!好像不是木头!”
可光头话还没说完,恐怖的事情就突然发生了!我看见那些木头人的眼睛“刷”的一下都诡异地睁开了!一瞬间,木头人像是受了某种感召,睁开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像是蛇眼,身体里也发出嘶嘶声!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些木头人居然又扭动了起来,像是都活了!很快,一群木头人晃晃悠悠向我们这边挪动,把我们俩都包围了起来!
“秃子!这我看太邪了!要坏!”
“拼了吧!”
虽然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时慌也没用了,古代守墓的各种机关和妖术根本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于是,我和光头把腰里的匕首抽了出来,不行就硬拼!
而那些活过来的木头人显然不怕我们手中的武器,依然向我们靠拢。见那些东西过来,光头一刀就划向面前的一个木头人的脖子,没想到那个木头人的脑袋竟然一下就被切掉了!
这下连光头都有些发愣,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糟?可那个没了脑袋的东西却并没有停下里,依然向我们靠近!
正当光头发愣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木头人已经到了他面前,扬起手来就打在了光头的脸上!不但防毒面具被打落,脸上也挂了彩!
好在这些东西虽然吓人,但杀伤力并不是很大,我们一阵抵挡过后开出了一条路。我们边打边退,想赶紧跑出这个邪门的墓室。
可我突然发现一直跑在我身后的光头突然停下来了,我回头问他:“秃子!你怎么了?快跑啊!”
“我。。。”
我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光头的脸上刚才被那些东西弄伤的地方居然开始变了:“光头!你。。。你的脸!”
正说着,光头的半张脸变成了那些木头人一样的材质了!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随着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部位也越来越多,光头好像完全死去了意识!最后,他混在了无数的木头人当中,我也分不清哪个才是光头了!
我被这一切吓得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自己先逃向进来的墓道!钻进墓道之后,我怕那些东西再跟着出来,摸出身上带的下地前喝的烈性白酒,就洒进身后的墓室里!扔掉了点着的打火机,火光顿时就窜了起来,我没敢往后看,就爬出了墓道。
那些东西最后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但光头肯定是完蛋了。终于死里逃生地爬出了墓道,但我却没想到,上面迎接我的不是老大,而是警察!
原来,那个“系绳人”当晚拿了钱出去胡搞,被抓后又被警察看出了破绽,审问了两遍就把我们的事情都交待了。就因为这个,被以破坏盗取文物罪,判了五年半的有期徒刑。。。
“唉!看来这五年就要在这里过了。”
从那之后,我和姓宋的男子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经常一起抽烟聊天。他后来分析,那些木头人可能以前都是真人,是被一种神秘的古术变成了那样来守墓,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之后,他还给我讲了很多以前盗墓的故事,虽然没有小说、电影那么玄奇,但也确实很有意思,有机会我都讲给大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