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轮·第一卷 回溯（4）

四、休克

（复制大法好x2）

“我只想快点被他们认可。”帕维尔·罗索洛夫斯基把睁大的、恐怖的眼睛隐藏在双手的后面，脸颊上快凝固的血迹因为新混合的液体再有向下流动的趋势。

罗曼诺夫看着他失去焦距的瞳孔，然后把自己的双手覆盖到罗索洛夫斯基的双手上去，发现温度高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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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定地相信着叶利钦总统带来的这个希望，只要能够甩掉这个包袱......他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了——强大的军事、富有潜力的经济市场、超然的国际地位......还有他向往的世界的认可。帕维尔确信这是上帝带给他的恩赐，所以他正准备坦然地接受总统口中的“一点点不适”——

——再次睁眼他看到的就是清一色白色的房间，感觉到的是剧痛不止的——全身。然后他开心了，很诡异地开心了：“是不是说明，熬过这段时间我就可以......”

“可以什么？”进来的不是大家一贯看到的切布拉什金娜，而是一个戴着帽子还固执地穿着白大褂的矮个子医生，“您在穷开心吗？先不说您的生理指标，看看各方面的实际状况就知道有多糟糕了。”他从十九世纪的一次事故以来就没有再接过病人，尽管这样他也清楚一般的经济冲击不会对国家的健康状况造成这么惨烈的影响。什么人都能瞎几把乱治。医生想，然后默默地可怜起第一意识的宿命了。

“我不在车里雅宾斯克？”

医生抿了抿嘴：“女医生的名声听起来不错？您在奥伦堡州的重症监护室。太失职了，居然连下辖城市都不认识。”然后他低着头托下巴思考，脸颊不知怎么有点发红。

噢，帕维尔心里突然了然。是伊戈尔.阿尔卡杰耶维奇啊，他不是生物学家么？

“好了，您已经躺在这里快一周了。看起来跟休克了一样......真不知道那疯子是怎么对待您的。要不是那个谁发现了您倒在小巷里，您大概也就一直抽到现在......”话还没说完，伊戈尔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托您的福，现在大家也都不怎么样。”

“是吗，我......”帕维尔说着要抬起手臂。

“嘶——”结果是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还没抬起来，剧痛就刺激了他的神经。

伊戈尔哼哼了一声：“别动了，否则您还想再痉挛个几个小时。想想有什么能把叶利钦弄死的办法吧，您现在的红细胞放到生理盐水里都会因为内外密度相差太大而破裂。”开完这两个不好笑的玩笑以后，他转身要走。

“喂，柳比歇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事还是坏事？帕维尔想出言想挽留伊戈尔。

“我姓库尔穆罕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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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诺夫静静地听着帕维尔讲述他的遭遇。罗索洛夫斯基的眼泪完全停不住，他就直接抱住了罗曼.安德烈耶维奇，把脸放在对方肩头然后只给罗曼诺夫听有些沉闷的声音。他现在很难受，但是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围观的人的时候更难受。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第一次死之前，那种郁积在胸口里的暴虐的情感，似乎要使他失去理智。罗曼诺夫在身旁的时候，会舒服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他把血都蹭我身上了。罗曼诺夫这么想道，用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艰难地给莫伊谢伊发了条短信。他皱着眉头，心中的疑惑在不断放大。莫伊谢伊从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吗？如果遇到，又是怎么解决的呢？经济上的事情已过去几年，虽然大家都明白影响会很深远，但直接作用在第一意识身上还是显得非常可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激化了这种反应，然而又有什么东西呢。罗曼诺夫抱着帕维尔，觉得没有想象中的分量。作为第一意识，好像有点轻飘飘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可笑的是我以为这是必然的，后面才知道这简直就是失败的！根本就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个说法。”帕维尔继续讲着，“每次我睡着，他们，他们和他们都会像恶魔一样地出现在我的周围。天哪！我还拥有什么吗？！我已经被他们折磨得那么惨了，他们居然还不放过我！！！连我的精神都要来践踏吗！！！！”

可惜他们成功了。罗曼诺夫安静地想着，他们成功地把您弄疯了。

“我恨死叶利钦了，恨死他们了！！！”帕维尔突然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嘶吼着，一拳打进了墙壁。墙凹进去一块，他的手也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罗曼诺夫留下一滴冷汗。

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和体重成反差的力气，波动极大的情绪，这简直就是颗炸弹。希望帕维尔清醒一会能正常些。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