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雪語

文/蔭成

昨晚六時半,蔭城古鎮降粒粒雪。雪敲竹葉沙沙響,潵衣也作聲。一夜雪落無止歇。零時出屋外,站立庭院,看簷雪滾風,聽雪聲紛亂,如千軍萬馬疾行驅馳,或停頓不住前後湧動排擠,形勢隔時不同。南牆懸一大瓦數燈,光照慘白,光束中間雜鵝毛雪片紛落。冷寂之中殊覺雪舞熱情。與雄山書院圈內諸友聊雪話語,火爐煮酒,烹茶快談,也漸有張岱湖心亭看雪癡迷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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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雪未止,勢已殺大半。下樓沿屋簷下走一遭,拍數張圖片發朋友圈。永興久小庭院,雪鋪如絨,淨白似鏡。惟黑鐵書屋牆角下竹子三兩杆前僕,偃伏於井欄之上。抖雪扶持,复現纖弱婀娜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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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入永興久,聽街門吱呀門軸響。在樓上高喊,少踩雪地。建國站在街門道笑片刻,绕牆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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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食用小江早餐小米稠飯。複返鐵器館,在樓上開水烹茶。恍惚聽得有鐵鍬觸碰地磚聲音,色大變,急行下樓。蔭城街上李樹森老人已將一院好雪攏開一道。一通埋怨,黎明即起,灑掃庭除,懶惰呀!答復道,專為此雪留一院白,等風雅人至,喝茶飲酒,做一日清歡。如之奈何?李樹森老人轉意,吃吃而笑。也复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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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樹森老人四十年如一日,一直測量蔭城降雨量。坐定。雪信使說此日報降雨量七點四毫米。一毫米降雨量一亩地能增零点七立方水,今日算是浇了三千公斤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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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素發來《雪下蔭城》詩一首。趙樹理文學獎獲得者,出手自是不同凡響。今日冬至,當地習俗家家戶戶通吃扁食。回復小素道,今日蔭城一街人爭相詠讀小素雪詩,以此詩情佐配扁食下肚腹,五味當可深長致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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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草於蔭城古鎮永興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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