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再见阿姐已经是五年后,由学校回家的车晚点,只得先在她哪儿住一晚上。

        狭小的两间出租房,一间堆放乱七八糟的杂物,另外一间则是一家五口人的衣食起居所用到的东西,房间小人多显得很是杂乱。姐夫上班,阿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大的四岁不到,小的还在吃奶。不知是不是生活的煎熬,一个二十三岁的人硬生生成了三十二岁的样子。

      第一次见阿姐是她出嫁的时候,大堂伯精神失常,阿姐辍学在家。有人说将堂伯送去精神病院医个半年就能好了,只是要两万块钱,伯娘在说亲媒人的帮助下替表姐定下了婚事,彩礼两万。纵使家族人反对,说愿意给这钱,但在伯娘一句没钱就不还的说辞下纷纷退步了。

      婚礼在冬天,极冷,我与爷爷回的老家,那年我十六,阿姐十八,我们却不怎么能搭上话。但她始终微笑着,对谁都很有礼貌。男方家来接亲的上午,在我的提醒下阿姐证求了伯娘的同意跟我去镇上盘个新娘头。冬天有冰,路上尽是稀泥,加上路抖,车甚是不方便,就只能走着去。由山上到山下,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对平日里运动量不足的我来说实在是折磨,阿姐却走得很高兴。

        终究是同龄人,很快我们就有了话题,由学校到老师再到同学,有趣的事都拿出来共享,然后彼此会心的笑。后来我提及姐夫的事儿,阿姐与他见过两次面,一次确定是否结婚前,一次在确定结婚然后去城里面买东西。

        一路上我鬼使神差的与表姐说如何逃婚,然后逃婚之后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语,故事里有童话故事,有不满生活而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全世界都为她让路的人,可是生活中太少,甚至没有,更多的只是一盆冷水向你泼来,你还要默默的受着,否则就是对生活的大不敬,阿姐这一盆定了终身的水就是两万块钱,表姐这钱已经被动用过,如果她走了,人家肯定会找上门来,太丢人。

      小镇偏远,不逢赶集天甚是荒凉,零零落落的几家商铺开着门,理发店能盘头发的就一家,用的花大概已经放了好几个年头。想起来之前还与母亲商量着送套好看的头饰,可是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买成,而今看来,确实有些后悔。

      我与爷爷送亲过去要走的上午,才知道原来姐夫是个结巴,比阿姐大了五岁,家中三个姐姐,彩礼也是这三个姐姐拿出来的。传统的新人要像女方家老人磕头以表示尊敬,然后老人给新人红包,姐夫磕头谁也没叫,把爷爷气的念了许久,说这孩子不懂事没礼貌之类的话语。

      我想如果当时阿姐当时选择拒绝,去这个世界闯一闯,也许就会是另外一种人生。而不是现在这般,三个孩子闹腾起来生生让人难受,却又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孩子小,一日三餐冬不冷夏凉爽就能养活,但以后呢,以后又该如何。

        我不能与阿姐说些什么,所能做的便是听她抱怨生活的琐事。但是阿姐却是个极善良之人,如此的生活也没怪当初的伯娘,老老实实的履行着嫁鸡随鸡的传统,一日三餐与孩子成为了生活的所有重心。

        生活终究是不容易的,愿有选择的人能够去选择自己最想要的生活。而阿姐,我希望她好,生活平平稳稳,孩子健健康康。

阿姐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你可能感兴趣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