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了一条龙祭天(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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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躲在暗处将整个事件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雨当然不是道长祈来的,但这雨确实是上天赐的。他可是把钦天监吊在观星楼里打了足足一天一夜,最后威胁要割了他胯下器物塞进他女儿嘴里的时候,这家伙才告诉他。

“八日之后,那村子自会下雨。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你就吊着吧!运气好就有人来救你!”李季并没有遵守诺言把钦天监放下来,他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去办。他得在道长赶到那村子之前,去给那村子送条龙。

所以这龙并不是祖宗送的,是他送的,不过当李季听到村民喊出龙是祖宗送的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捡了个便宜被人叫祖宗这事,并不吃亏。

龙当然不是假龙,起码在当朝不是假龙,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龙天子。他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把这真龙天子弄晕装在麻袋里扛出宫来的。

墙高宫深,大内高手千千万,所以把真龙天子弄出来的事情,是个大工程,对于单枪匹马的李季来说,更是个大大大工程。

还好,他和当今真龙天子认识,当初真龙天子可是赏了他一块金牌,他凭着这块金牌,过九门,入寝宫,见天子。

天子当时正在批阅奏折,当他看到李季站在堂下的时候,像见到了鬼一样惊恐。

“来人啊!”天子大喊。

除了夜风吹起纱帘的声音,天子得不到一丝回应。

李季没动,也没说话,他就抱着双手微笑着看着天子。

天子急了,扯开嗓子连续喊了三声:“来人啊!来人啊!救驾啊!”

这回李季动了,他一步一步走向天子的御案,隔着桌子盯着使劲往龙椅后缩的天子说:“别叫了,没用。”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瓶鲜红色的小瓶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迷魂香!”天子的双眼睁得老大,他知道今晚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宫里醒着的人估计只剩他和眼前这人了。

“看来,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京城里的人都不记得我了呢!”李季随手翻了翻那堆垒得老高的奏折,轻笑一声,“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你还是个好皇帝的嘛!”

天子讪笑了一声,知道叫不来人,他也完全放松了下来,伸手端过了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然后说:“不好意思,朕不知你要来,没准备你的茶,怠慢了!”

李季眉头一挑:“哦,果然是真龙之身,处危不乱。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火山坑里活下来的吗?”

天子放下茶杯,他的手有点微微发抖,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以你的身手,活下来,并不奇怪。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怎么闯过我的重重大内高手进来的?你的迷魂香虽然厉害,但是只能慢慢将人迷昏。”

李季摸出那块金牌,丢到了桌子上,轻笑了一声:“你把我推下火山坑里的时候,给了我这块牌子送葬呢!难道你忘了?”

天子看到桌上那枚金牌,两眼一阵发懵,良久才伸手拿了过来,金牌的正面用小篆刻着“免死”两个字,背面本来是条龙,但此时却是坑坑洼洼的一片,显然是被烫化过。

天子与李季的故事,有一匹布那么长,但天子明白,李季活着回来找他,并不是来叙旧,而是找他来报仇,就如李季所言,他亲手把李季推下来满是岩浆的火山坑里。说来真是好笑,自己把人推下去了,还丢了块免死金牌陪葬。

“李季,你还活着,我很高兴,当时的事,朕也是迫不得已。”天子想和李季讨价还价,也许自己给予了足够的物质补偿,李季会放过他,“你想要钱,要封地,只要朕能给的,朕都给你。”

“我要你的江山可以么?你的江山可是我帮你取得的,当初皇太子死的时候,都不相信是自己最爱的二弟指使做的呢!”李季搂着天子的肩膀,附身贴着天子的耳边轻声说道。

天子闻言讪笑,他说:“朕知道你在开玩笑,这江山朕就算给你了,你也统治不了。你不是我,也不可能成为我。”

李季环着天子肩膀的手,食指和中指之间亮出了一丝微弱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着天子的脸划了一圈。

天子只觉得脸部一凉,他不敢动了,他不知道李季做了什么。

李季一脚踢开桌子,走到了天子的面前,他弯下腰与天子对视,然后伸手一摸耳后根,接着在天子惊恐的目光的注视下,慢慢撕下了自己的脸皮。

“不!”天子意识道李季要干什么了,他看着眼前那张撕了脸皮,露出血肉的脸,拔腿想跑,但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瞄了一眼被李季踢飞的桌子,那迷魂香的瓶子早已经摔破了。

“我要你的脸!”李季说道,“我有了你的脸,我就是你了!”

天子还想打消李季的这个念头,他说:“李季,就算你拥有了朕的脸,你也不是朕!朕的字迹,朕的癖好,朕的身材······”

李季伸手摸到天子的颈部,他那血肉毕现的脸笑了起来,他一边撕天子的脸皮一边说:“相信你也读过,史书上可是有不少皇帝经历了事故而性情大变的吧!”

李季带上了天子的脸皮,把自己的脸皮戴在了天子的脸上,然后自己吃了一颗丹药,给天子也吃了一颗丹药。

“这丹药,会让脸皮长好的!”

天子想要把丹药吐出来,听李季这么一说,他又把丹药吞了下去,他心想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你······”

李季一个手刀敲在天子的后颈上,他可不想再听他聒噪了,他得在明天把天子这条真龙送到那个村子上。

李季蒙住脸,星夜兼程,快马加鞭,把天子装在袋子里,在天亮之前放到了那祠堂的桌子底下。

之后的事情,就如前面所说,村民按他留下的指示把天子给献祭了,然后上头派下来的道士在这雨快下来的前三天到了这个村子祈雨。

李季躲在暗处看着在雨中狂欢的村民们,笑了笑,拉起斗篷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道长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宫里禀命。

他这一路的回程,原以为会听到各种动乱的消息,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家说得更多的是当今天子消失几日后又重返了宫内,但似乎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性情大变,处死了当初奠定他皇位的很多老臣。

道长听得越多,心里就越忐忑,他开始怀疑村名烧死的也许不是天子,但那块玉佩是天子的也没错。

玉中带字的玉,天下只有这么一块。

天下没乱,宫里又出现这么一位“天子”,又处死了当初很多立功的老臣,如果是假冒的,天下再好的易容术也会有破绽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道长立在宫外等着诏见,他双手笼在袖子里,汗已濡湿了他的手心。

他料定,这“天子”不管真假,都对村民们的祭天行为知情。他在想,到底如何才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门口的太监开始喊:“宣道长进殿!”

道长急忙跟着太监的带领,低着头进了殿,到了地方后,头也不敢抬连忙跪伏到地上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完之后,他并没有抬起头来,仍然趴在地上。他听到了太监退下去的脚步声。

堂上之人走了下来,站在了他的跟前,他看到了黄色的云纹龙袍衣摆。

“道长,为何不抬头看我!”天子说。

“臣不敢!”道长心惊,不是朕,而是我,声音不一样,这说明了很多事情。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假天子!

“那你就抬起头!直视我,不然我让人把你拉出去凌迟!”

道长一哆嗦,慢慢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面前之人,他的瞳孔不由地一缩。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容颜,不是当今天子还有谁?

那……那被祭了天的那位,是谁?

道长瞄向天子的腰间,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他脱口而出:“皇上,您那块……”

话说一半,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顿时汗如雨下。

天子盯着他,微微一笑:“你说的是那块玉佩,对吧?道长,你应该知道的呀!”

道长是个机灵的人,机灵的人做机灵的事,说机灵的话。他连忙把头磕到地上,额头撞到地板,咚的一声。

“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哼!”天子冷哼了一声,也没叫道长平身,慢悠悠地走到了堂上的桌子旁,然后说:“雨求下来了吗?”

“承皇上鸿运,雨求下来了。”

“怎么求的?”

“祭天!”

“用什么祭的?”

“牛羊豕三牲!”

接着殿堂内安静了好一会儿。道长跪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你觉得我该拥有这天下吗?”天子忽然问道。

道长心里一惊,连忙答道:“臣罪该万死!这天下当然是陛下的!”

天子坐在椅子上,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皇帝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但坐了这么几天这个位置,却发现并不是如此,连他妈睡个女人都要太监洗好抬进来!更可怕的是还有人拿着本子记录你啪啪的状况!”天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平淡无比地说道,“你起来吧,你知道我是假的!”

道长当然不敢起来,他此刻战战兢兢,唯恐自己哪一句答得不好,于是只有继续装着糊涂:“皇上,刚才您说什么了?”

天子也许没有料到道长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失望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唉,你下去吧……”

这天子自然就是李季,他摸了摸脸上这张与自己结合在一起的脸,又看了看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又能怎样呢?他的脸连同着真龙,已经献祭给上天了。

道长如蒙大赦,起身低着头出了大殿。他看着西边的落日,双眼里满是心力交瘁的神色。

杀了龙来祭天的不是村民,是另外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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